洪瞻遲疑了一刻,看著葉麗娘哭得不成樣子,同意了。
葉麗娘麵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心中已想到應對之策。
前世太子被廢後,壽王和英王爭奪儲君位置。皇上五十大壽的時候。
壽王敬獻波斯美女跳舞,卻沒想到那日晚宴,夜裏天降大雨。
雨水落在波斯美女身上,頓時化作熊熊火焰。
不管宮人們如何潑水搶救,火勢隻會越來越烈。
最後跳舞的波斯美女哀嚎著化為一灘血水。
此事極其不詳,又發生在皇上生辰,被私下傳為皇上好色帶來的“天罰”。
皇上極其震怒,褫奪壽王封號,貶為庶人。
那時的葉麗娘被困在英王府,醉酒後的英王得意洋洋向葉麗娘炫耀他的把戲:“一把水硝摻在舞女的衣服裏就能毀了壽王,還真是簡單痛快。”
英王所說的水硝是山東一處密礦裏挖出來的秘密礦石,水硝藏於地底深處,水硝遇水自燃,水越多火勢越猛烈,燃後留下紅色痕跡,看上去像是幹枯的血液。
葉麗娘摸了摸牌位上血跡,又聞了聞味道,果然上麵是水硝。
水硝是極其罕見的秘密武器,世人甚少知道。
前世英王就利用水硝雨水自燃的特點,從而打了不少勝仗。
卻沒想到今生卻如此早地出現在洪府,成為了迫害她的利器。
洪府正堂裏,又突然響起一聲哭泣聲。
葉麗娘哭地傷心極了:“為何要這般害我?”
她仿佛受了十分的委屈,又道:“人死了還要被活人作弄,活人又要被這把戲害死。”
話裏有話。
洪瞻皺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麗娘哭泣聲漸停,抽泣著道:“父親,容我向洪四問兩個問題。”
她看向洪四:“洪四,這兩個牌位是你換燈油的時候就開始著火了?”
洪四一愣,仔細想想:“不是,老奴我夜裏起來換燈油,看著一扇窗戶被風吹開,便走過去關窗,回過頭就看見兩位夫人的牌位著火了。”
“關窗的時候有雨嗎?”
洪四回答:“關窗的時候有斜雨飄進來。”
“那便是了。”葉麗娘立即對著洪瞻跪下,擦著眼淚:“父親,我雖自幼長在直隸,家中卻有一名下人是從山東逃難而來。”
葉麗娘一邊抽泣,一邊眼不慌心不跳編造謊言:“據她所說,她從山東逃難到直隸時,路中遇見一處深山密林,密林中有一處礦產,礦石遇水自燃,燃後會留下紅色印記,看上去就像是血跡。”
“此種礦石正與洪四所說的契合,兩位姐姐的牌位上就是被賊人塗上了礦石。”
“因此夜裏風吹窗開,斜雨飄入祠堂,雨水灑在兩位姐姐的牌位上的時候,才會產生牌位著火的現象。”
葉麗娘說著說著又要哭起來:“想來也不會有人無故要在兩位姐姐的牌位上塗上礦石,定是府中有誰容不下我,想要害死我,才出此下策。”
葉麗娘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微微掃過一片眾人,洪子昴戴著麵具,看不清他的神色。
而洪瞻臉上的吃驚之色不似作假。
在避水居堂上安放的紙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紙人身上是撒了水硝,夜裏刮起了風,下起了雨,斜雨飄入堂中。
水硝遇到了水,熊熊燃起。
至於紙人留下的血淚,也隻是水硝燃燒後留下的紅色印記,並非真血。
正當眾人神色各異時,突然又響起一聲:“我怎沒聽說過有這種礦石?莫不是胡說來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