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拐到牛莊村的第二天晚上。
村長趁黑撬開了我們房間的門鎖。
就在我絕望掙紮之際。
他的女兒如同厲鬼般出現在了門口。
「阿爸,家裏的雞該殺了。」
1.
村長胡子拉碴的臭嘴往我麵前拱。
滿口的黃牙散發著死魚腥氣的臭味。
我隻能在絕望裏劇烈的掙紮哭喊。
眼前有幾張模模糊糊的人臉閃過。
可我知道,現在沒人能救我。
我隻能祈求眼前的這個男人還能心存一點善良。
「村長,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隻要你肯放了我。」
「隻要你願意放了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可以嗎。」
村長冷哼一聲,說話間一巴掌就打了過來。
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我被他扇的眼冒金星,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
像是有什麼血肉團要從喉嚨裏吐出來,腥氣的味道在口中泛濫。
可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除了胃裏的酸水,哪還能吐出什麼來。
「賤貨,告訴你。你現在乖乖聽話,能少受點罪。」
「你們這是犯法的。」我哀嚎。
掙紮無果,絕望至極。
我的求饒不能讓眼前的男人有半分動容。
於是我試圖改口威脅他。
「你們把我拐來,警察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你們都會蹲監獄。」
「法律?你跟我說法律,我都想笑。」村長眯著眼。
「再說了,警察來了也不好使。」
他的舌尖舔過我的耳垂。
臭烘烘的口水味。
他在我耳邊小聲又陰險的說道。
「在牛莊村,我就是天、皇老子。」
「我要你今晚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村長的手勁很大,他手指伸向我的領口。
他用勁那麼一撕。
我脖頸間的皮膚很快就暴露在空氣裏。冷意如同粘滑的蛇,讓我渾身惡心。
他的手還在往下,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牙齦咬出了血,滿腔都是血腥味。
從未有過的屈辱感席卷而來。
我的身體不受控地打擺子。
就在我絕望到已經放棄了人生時。
門口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如同鬼魅。
她的眼睛泛著熒綠的光。
無由來地蕩漾著悲戚與驚惶。
這女孩聲很小,卻極具穿透力般,每個字都清晰地落進我的耳朵裏。
「阿爸,家裏的雞該殺了。」
2.
我是兩天前被拐到這裏來的。
本以為能跑過來賺大錢,能攢更多的錢去尋回我失蹤多年的親妹妹。
沒想到,卻還是被同鄉的阿壯給騙了。
年前,阿壯風風光光的回了村。
他開著村裏人眼饞的奧迪A8,挺著圓潤的肚子,西裝革履,小皮鞋擦得鋥亮。
出手就更別提多闊氣,口袋裏像是隨時能產出百元大鈔。
村裏的人都說他是做了什麼喪良心的買賣,所以才能賺那麼多錢。
但我不在意,隻要能賺錢,能找回我失蹤的妹妹。
就是讓我下油鍋都行。
更何況,阿壯做的買賣對我至關重要。
於是當天晚上,我拎著兩瓶用僅剩的錢買的最貴的酒找到了阿壯的家門。
院裏的狗聽見了我的動靜,嗚嗷亂叫狂吠了幾聲。
阿壯打開門來看,借著屋內煤油燈照出的光線,他的身影被拉長。
村裏的路麵都是土路,阿壯家門口已經叫人踩得坑坑窪窪。
光是看腳印,都能想象到這兩天有多少人嗅到商機找上門。
我來的算晚,卻也不算最晚。
因為我知道阿壯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
冰冷的空氣鑽進了我的鼻腔。
呼吸間都是白茫茫的霧氣。
見前來的人是我,阿壯愣了一秒。
我和阿壯也算是舊相識吧。
就在我妹妹失蹤前,他曾追求過我妹妹一段時間。
當時找了好些個媒婆上門說媒。
所以他對待我的態度,一直也是很客氣。
我妹妹雖然才十六歲,但村裏的人結婚都早。
除了我。
爹媽死了沒多久,我就外出打工去了。
所以一直在村裏也沒結婚。
後來不知道誰傳出來謠言。
說我在城裏有相好的,給人家當情、婦嘞。
一時間,就更沒人上門說媒了。
不過我不想結婚,也樂得自在。
定睛看了兩秒,阿壯黝黑的皮膚上便擠出跟綻開花朵般的笑容。
「呀,這不是喬姑娘嗎,快進來。」
「天寒路遠的,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阿壯說話是體貼客氣,但細長的小眼神跟鼠似的滴溜溜地轉。
想也知道沒打什麼好主意。
像他們這樣混跡在外頭,常年摸爬滾打的人。
那人練得比猴都要精。
你不給他點好處,他是不會給你交底。
「阿壯哥,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我一狠心一咬牙,遞上酒瓶。
我說:「咱們村現在沒人不知道你阿壯哥發了大財。」
「我的情況你也了解,我父母早亡,就那麼一個可人疼的妹妹還被人販子拐跑了。」
說著說著,我淚眼婆娑起來。
我猛地一把擦掉眼淚,鼻息間都透著農村夜裏的涼。
「阿壯哥,你就透個底。」
「這掙錢的買賣,能不能捎帶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