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殺了,而且不止一次。
每到星期五的晚上十一點,我就會看見一個持刀的殺人狂魔。
無論我怎麼扭轉,時間都會重新回到星期五。
1、
我出生在一個優越的家庭,爸爸媽媽是教授,家族企業是上市公司。
而且我生的很漂亮,從小到大,聽到最多的就是別人誇我漂亮乖巧,我承認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想諂媚我的父母。
但我自己更知道,我的模樣的確不差。
原本我的生活順風順水,物質和精神上的需求都不差,家庭美滿、身體健康、學業有成,而且還有一個疼我的男朋友。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生,結束在了六月的一個星期五。
我猜,可能是因為我太幸運了,才在星期五的畢業晚會之後遇到了殺人狂魔。
星期五當天早上我花了三個多小時,在媽媽的幫助下才把自己打扮好,男朋友顧承允已經在樓下等我半天了。
顧承允是單親家庭,但他為人修養和內涵都很好,我和他認識,是因為他已故的父親和我爸爸是舊識。
我在窗口看見他穿的是我幫他選的一身白色西服,很配他那張俊秀的麵孔。
“媽媽,快些快些。”
媽媽溫柔的笑著:“別催了,給你把發飾帶好。”
“太多了吧?”
“這可是你的畢業晚會,當然要重視,晚上記得讓承允送你回家,你爸爸和我最近在處理你保險一事,忙的焦頭爛額,恐怕很晚才回來呢。”
我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的自己,笑著應了一聲。
等我提著繁瑣笨重卻驚豔的晚禮裙擺下樓後,顧承允湊上前,笑著從背後變出一大束花送給我。
“你喜歡的荼蘼花。”
“荼靡是夏季最容易敗的花,你從哪弄來這麼新鮮的?”
“任何難事最怕的就是有心人。”他調笑一句。
我歡喜的抱著花,跟著他一起去學校。
我們上的是一所私立貴族學校,學費是普通學校的五六倍,但教育資源其實和重點學校相差無幾。
不過,我們喜歡的就是一個自由自在的氛圍,而且在這裏,更能廣泛的結交同樣圈子的朋友。
等到了目的地,顧承允幫我打開車門,幫助我這個穿著笨重禮服的女朋友下車。
我一手抱著花,一手牽著他,無意間看見校門口有個男生正看著我。
他沒有穿任何禮服,掛著一件普普通通的衛衣,帶著鴨舌帽,眼睛卻盯著我。
他的眼睛和顧承允的眼睛很像,但眼神截然不同。
顧承允是溫柔陽光,他是渾濁不堪,一點光亮都沒有。
這種凝視叫我很不舒服,於是我本能的往顧承允身後靠了靠。
“怎麼了?”顧承允細心的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低下頭輕聲問我。
我看向那個陌生男生,發現他扭頭走了,於是心裏鬆了口氣,估計是自己多想了。
“沒事。”
見狀,顧承允笑了笑,把我摟得更緊了。
我心裏滿滿洋溢著安全感,然後跟著他一起進去晚會宴廳。
絢麗奢華的宴會讓大家輕鬆愉快,顧承允拉著我跳了一支舞,我們和朋友們在一起聊了很久,包括我們的未來。
等到了晚宴結束,我開心的摟著顧承允的胳膊跟著他去停車處。
“好感慨啊,今晚之後,大家就要分道揚鑣了。”我望著繁星夜空。
“是啊。”顧承允也和我一樣惆悵,“以後就不能這麼閑散了。”
“沒事,我們會結婚,會一直在一起的。”我抱住他。
顧承允啞然失笑:“好好好,我的未婚妻。”
我倆忘乎所以的聊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我家。
“天黑了,你也快回去吧。”
“我看著你上樓。”
不得不說,顧承允的確是個很負責的男友。
我笑著進屋,然後關上門,他這才放心的上了車。
一樓視野不好,我提著裙子上了二樓,在客廳的落地窗目送顧承允的車子遠去,心裏暖洋洋的。
但就在這時,我看見玻璃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影!
我猛然回頭,看見客廳的角落裏竟然站著一個人?!
他躲在黑暗中,臉上被白色麵具遮掩,穿著一個臟兮兮的外套,帶著手套,手上拿著一把刀。
那人悄無聲息的,一動不動站在那。
我驚恐的盯著他:“你…你是誰,你為什麼在我家?”
對方沒有回答我,他朝我緩緩走來。
他這一動,把我嚇得驚魂失魄,我連忙朝著門外跑去,結果被自己笨重的禮服裙絆倒了,再加上著急,我半天起不來。
“來人啊,救命啊!”
情急之下,我隻有大聲呼救,可我忘記了別墅區人最少。
下一秒,我的麵前多了一道黑影,我心裏一驚,渾身顫抖的回過頭。
那人已經站在我身後,不聲不響的舉起刀,毫不猶豫的揮了下來!
“啊——!”
巨疼從我臉上蔓延到我的身上。
他對我的恨意很大,在我臉上砍了數刀。
直到我慘叫不出來,再也無法動彈,知覺也在流失時,我才逐漸感受不到這蝕骨的疼痛。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我憤恨的瞪著眼前渾身是血的殺人凶手,然後他被激怒的挖了我的雙眼…
鮮血、殺戮,恐怖的畫麵把我從夢中驚醒。
我大汗淋漓的從床上彈坐起來,看見媽媽笑盈盈的端著一杯熱牛奶打開門。
“寶貝,你醒了。”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看著自己完整的皮膚和沒有任何傷口的臉。
難道昨天,是一場噩夢嗎?
呼…真是嚇死我了。
媽媽把牛奶遞給我,說:“晚禮服到了,媽媽幫你化妝吧?”
我頓時身子僵硬,機械的扭過頭:“什麼晚禮服?”
媽媽愣了一下,隨後的話讓我從剛剛是鬆懈迅速過度到再一次的驚慌。
“今天星期五,你的畢業晚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