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葉然,你爸今天過生日,你送一捧菊花是什麼意思!”
“你是想咒死他嗎!”
“啊,這麼明顯嗎?”
我睜大眼睛滿臉無辜的看著白巧蘭,可那雙無辜的眼睛裏,惡意卻在肆意生長。
“我就是想你們所有人都去死啊,你難道是第一天知道嗎?”
我邊說,邊顫抖著肩膀咧嘴低笑,隨後扯下來一朵菊花碾碎花瓣,轉頭看向一旁的周堯和葉青青,朝著他們頭上撒去。
“還沒祝福你們呢。”
紛飛的白色菊瓣如同紛飛的雪一般落在兩人的肩上,頭上,我又再次扯下一朵,在兩人驚恐憤怒的目光之中大聲道:
“祝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希望你們幸福一輩子,白頭偕老。”
“夠了!”
周堯再也忍不住對著我怒喝。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惱怒道:“葉然,你鬧夠了沒有!”
“沒有!”
我看著周堯的眼神之中帶上了一抹狠厲,可下一瞬看著他的眼中卻又染上了柔情似水。
我慢慢輕撫上了他的臉頰:“周堯,你說過要娶我的。”
“三年前是你和我約定要帶著我離開這裏,你說你要帶著我私奔,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和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回來了。”
“你說,你會找最好的心理醫生治好我的病,你會愛我一輩子,我們還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就這樣幸福平淡的過完一生。”
手指輕撫上周堯臉頰上的那一刻,我能感覺到周堯的身體猛然一顫,看著我的眼神裏帶著無數的情緒。
“然然——”
周堯的嘴唇囁嚅著輕喚了一聲我的名字,就是這聲意味不明的輕喚成功挑斷了葉青青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
“賤 人,你這個該死的賤 人!”
她猛地上前將我推了個踉蹌,露在外麵的那隻眼通紅著,滔天的憤怒和憎恨讓她幾乎戰勝了心底對我的恐懼,朝著我嘶聲怒吼:
“那都是堯哥騙你的,是堯哥騙你的,他要是不這麼跟你說,你又怎麼可能喝下那杯酒!”
“你這個賤 人,你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啊!”
“堯哥他愛的人是我,他真可能會愛上你這樣一個有精神病的瘋子。”
李青青朝著我聲嘶力竭,整個人目眥欲裂。
她口口聲聲叫嚷著我是瘋子,可跟她如今這幅模樣相比,一時間周圍的人倒是分不清我們倆究竟誰瘋。
“青青,你在胡說什麼。”
白巧蘭見白青青這般模樣頓時被嚇的臉色蒼白,立刻跑到她身邊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防止她繼續被刺 激的口不遮攔。
我仰起頭看向一旁臉色發白的周堯,眸子裏染上了悲傷:
“周堯,青青說的是真的嗎?”
“你真的......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對嗎?”
我的聲音哽咽,說著兩滴眼淚便落了下來。
“然然,我——”
見到我哭,周堯神情慌張,下意識的有些手足無措。
果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最害怕的就是看見我落淚。
有些習慣,改不掉。
“夠了!”
葉百川捂著胸口怒不可遏的大吼一聲,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我的領子將我推到在了地上。
“畜生,當初你犯病殺了你 媽,又犯病捅傷了你 妹妹。”
“我念在父女一場的份上,把你送進精神病院療養,你不好好治病,居然還敢從精神病院裏偷跑出來。”
“你這次又想幹嘛?你不害死我們一家,你不罷休對不對!”
葉百川對著我怒吼,我麵無表情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絲毫不懼怕他的憤怒。
見我這般淡然,葉百川不由得怒火更甚,指著我對周圍的保鏢侍從道:
“給我把她扔出去,扔回精神病院去。”
“從今晚後,我葉百川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休想再踏進我們葉家的大門。”
葉百川話落,立刻便有人架住了我的胳膊,想要將我強硬的往外拽,可還沒等將我拽出去多遠,方才架住我的那個保鏢便捂著胳膊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架住我的保鏢幾乎是在那人痛忽的一瞬間便鬆開了手,咽了口唾沫驚恐的盯著我手中沾血的手術刀向後退去。
我的手上沾著鮮血,卻依舊靈活的把玩著手上的那把手術刀,在一眾賓客驚呼的四散逃竄之中一步步朝著我親愛的爸爸走了過去。
“親愛的,爸爸。”
“這些年拖您還有小 媽 的福,我在精神病院裏學了不少的東西呢。”
鋒利的手術刀在陽光下泛著血色的銀光,我的嘴角始終挑著一抹微笑,看著麵色微微發白臉上橫肉顫抖的葉百川,一字一頓道:
“爸爸,需不需要報警?讓警察把我捉走定罪關進監獄?”
“差點忘了,像我這樣的精神病殺人,是不犯法的,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去警局坐坐。”
“畢竟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出來一趟,我也該把我在裏麵的一些所見所聞和警 察叔叔們分享分享。”
“我猜,他們應該會很感興趣。”
我邊說邊晃動著手上那把手術刀,沉思著繼續道:
“爸爸,你說我要先和他們從和說起呢?”
“是從賄賂院長行私對病人借著治療名頭體罰,還是和他們聊聊——”
“器官走私和打著治療名頭,對病人進行非法器官移植的事情。”
葉百川的身體頓時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眼神是說不出的震驚和恐懼,嘴唇翕動著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幾乎要摔倒。
我眼疾手快一把摻住了他,想來是年紀大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葉百川像是受到了什麼刺 激一般,捂著胸口雙眼赤紅大口喘著粗氣,嘴唇哆哆嗦嗦了好久,最終才吐出一句:
“你想如何。”
他想要將胳膊從我的手裏抽出來,可奈何我手中還握著一把蠢蠢欲動的手術刀,最終隻能任由我挽著他的手,將他一步步帶進屋裏。
走過白巧蘭母女身邊的時,我的眼神一瞟落在了兩人身上。
對上我眼神的那一刻,兩人皆是一震,隨後抖成了篩子。
我收回視線繼續扶著葉百川向前走著,背影是如此的父女情深:
“爸爸,我可是您的女兒。”
“我還得留在家裏,給您盡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