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葉家的那一天,是父親的六十大壽。
三年前,我的親生父親掐著我的脖子,聲嘶力竭的大喊著讓我去死。
因為我犯病捅了他最驕傲的女兒,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整整三刀,毀掉了她的後半生。
所以他親手將我送進了瘋人院,讓我受了三年的折磨。
而現在,瘋子出籠了。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1.
“小葉啊,出去以後一定要按時吃藥。”
“我給你配的藥都給你放在包裏了,要是有什麼不清楚的,不舒服的情況記得隨時給我打電話啊。”
院長笑臉盈盈在精神病院的門口滿臉殷切的叮囑著我。
麵前那扇隔絕著外麵世界的鐵門緩緩打開,刺眼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
我微眯著眼,享受著這灑在我身上久違的溫暖陽光,嘴角微微上揚。
“然然。”
門外似乎有人喚了我一聲,我抬起眼眸朝外看去,看著那輛瑪莎拉蒂上下來的女人,臉上立刻閃出一抹驚喜般的微笑。
“茹姐,你怎麼來了。”
我朝著李茹走了過去,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李茹是我在這所精神病院裏認識的人,可她和我不一樣。
李茹沒有精神病。
她的老公背著她找情人想要吞了她背後的勢力和產業,李茹咽不下這口氣,索性擺了場鴻門宴親手殺了那對狗男女。
手段極其殘忍。
我做到了她瑪莎拉蒂的副駕駛座,後車鏡裏,我瞧著李茹從錢包裏拿出了一遝紅票夠著紅唇拍了拍院長的臉。
兩人說了些什麼,院長陪著笑低頭彎腰笑得討好,話落後又親自打開車門將李茹送進了車裏。
“小茹,我送你回家。”
李茹扣上安全帶,發動車子朝著我勾起紅唇嫵媚一笑。
李茹的那張臉保養的很好,將近四十歲的年紀,臉上去沒有一絲皺紋。
她伸手幫我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對我溫聲道:“然然,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
“托茹姐的福,我過得很好。”
我臉上掛著溫婉和煦的笑,側著臉在她的手心裏輕輕蹭了蹭,就如同一隻寵物在討主人歡心一般溫順和睦。
“那就好,我就怕那個不長眼的見我不在,在裏頭欺負你。”
“你放心,有茹姐在,再也不會有人敢給你臉色看。”
我點頭,甜笑著到了聲謝,隨後轉頭看向窗外,思緒凜然。
三年前,我在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葉青青的成人禮上犯病,在葉青青切蛋糕時,搶過了她手中的刀,捅進了她的身體裏。
第一刀捅傷了她的肩膀,第二道捅在了肋骨,第三道我刺瞎了她的眼睛。
葉青青瞎了隻眼,後半生都被我毀了。
繼母白巧蘭一向看我不順眼,當場便報了警,就連我的親生父親也掐著我的脖子,恨不得將我活生生掐死。
醫院檢測出我有精神病,而精神病故意傷人根本不需要負任何的法律責任,當即便將我從警局裏放了出去。
可我的親爸還有繼母,這兩個人都不想讓我繼續活著,又或者說,在他們麵前活著。
於是,我被關進了這所與世隔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精神病院裏。
這個地方沒有正常人。
這裏是地獄,那些穿著白大褂口口聲聲說著要我們好好配合治療的人是惡魔。
進到這裏的第一天,我被那個人麵獸心的老家夥綁在電擊椅上,被電到渾身抽搐,意識模糊大小便都失禁。
被那些護士故意將我和那些有著暴力傾向的精神病人關在一起,任由她們撕咬,毆打,折磨。
被逼著吃那些能夠讓我精神混亂的藥物。
我被折磨到身形消瘦,精神崩潰,一次次自殺卻被強製救回,直到我碰見了李茹。
她一句話,院長可以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向我交代白巧蘭給他們的“叮囑”。
隻要她咳嗽,那群收過我那位好父親錢的醫生護士們,可以跪在地上自扇耳光,將他們收的錢雙手捧到我麵前。
後來,即便她出了瘋人院,也再也沒有人敢動我一根頭發。
“我在市中心給你買了間房,你是想先回去休息,還是......”
“茹姐,麻煩先送我回家。”
話落,我頓了頓,隨後又說道:“不過回去之前,我想先去一趟花店。”
李茹輕笑了一聲,應了聲好,沒過多久車子便停在了一個花店門口。
隨意買了捧花,讓老板給我精心包好之後,我捧著花上車,回到了那個我久違了的“家”。
海城的京江華府,這一片是富人們的住宅區。
葉家宅此刻格外的熱鬧,今天是葉氏集團老總葉百川的六十大壽。
也是葉青青和我青梅竹馬周堯的訂婚典禮。
這可真是雙喜臨門,院子裏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張貼著紅色的喜字。
葉青青和周堯在眾人的擁護下,他們相依在一處。
葉青青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隻被我捅傷的眼睛被一隻黑色小巧的眼罩罩住,遮在劉海後。
那曾經口口聲聲說著會愛我,照顧我,心疼我的男人,嘴角上揚,寵溺的低頭看著葉青青,滿心滿眼都是愛意。
兩人手握著手,在眾人道賀聲之中切著蛋糕,一刀下去我笑出了聲:
“恭喜啊,這麼大的喜事兒,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話落,原本喧鬧喜慶的祝賀聲慢慢落了下來,眾人紛紛回頭,對我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表示詫異與疑惑。
我穿著黑裙,一步步朝著人群之中的眾人走去,終於有人認出了我,不是別人正是葉青青。
“怎麼,怎麼是你!”
“你怎麼從精神病院裏跑出來了!”
葉青青幾乎是在看見我的一瞬間便發出了一聲尖叫,緊接著她幾乎是立刻甩掉了手中的刀躲到了周堯的身後。
不巧,那把還沾著奶油的刀落到了我的腳邊。
我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彎下身剛撿起那把刀,可下一瞬一個巴掌便落到了我的臉上。
“畜生,是誰讓你出來禍害人的!”
是我爸。
這個巴掌用的力氣極大,我的腦袋偏向了一邊,口腔裏甚至能夠感覺到一絲腥甜。
我手中的刀沒有握穩直接掉到了地上,白巧蘭瞧見之後,直接眼疾手快將那把刀撿起,讓人丟到我看不見得地方去。
我緩了一會兒,帶到耳鳴消失之後,在葉百川憤怒的目光之中,將手中那捧開的正盛的白色菊花遞到了他的麵前。
“爸,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