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就為了傅硯辭的那句暗示。
我恨不能讓服務員再提十箱啤酒進來。
當晚我是喝了個酩酊大醉。
同事小陳將我拖著,我眼前暈乎乎的,
隻能感覺腳步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陸姐,你也太勇了。竟然敢這樣和傅總說話!!」
小陳敬佩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暈暈地擺擺手,大著舌頭:「還、還好啦。」
「不過說真的,傅總對你好像真的不一般唉!!」
小陳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繼續說道。
我腦子像是有漿糊,說話也含糊不清道。
「什麼、什麼。不一般?」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到身後倏地刮過一陣陰嗖嗖的冷風。
其實我酒量真沒那麼差勁,
我爸是個典型的北方漢子,
在我還小的時候,每次逢年過節,我爸都得給我抱腿上來。
然後他再拿起筷子沾點酒腥,讓我嘗嘗。
後來我們家親戚提醒我爸,說是這麼小就喂酒,怕是要把腦子燒壞。
我爸這才作罷。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我爸喝酒的本事,
雖然說不上千杯不醉,但普通酒局應付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我正心想著自己裝醉應該演的還挺像,
就聽見小陳猛地僵滯了背脊,
她扶著我的手臂差點鬆開,我前腳絆倒後腳,
順著慣性的方向就倒了過去。
下一秒,我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陳抖著嗓音,「傅、傅總。」
我腦袋當時就激靈起來。
傅硯辭?
還沒等我抬頭,上方就傳來了好聽又低沉的嗓音。
「嗯。」
Bking不愧是Bking,連回應都顯得如此......
傅硯辭聲淡,人也沒什麼表情,隻是抱著我的手臂卻沒鬆開。
他說:「我送她回去,你先走吧。」
小陳呆愣愣地點點頭,像是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然後抬起腳離開。
我深吸口氣,等會?傅硯辭是要送我回家?
不對,他送我回哪門子家,我倆分明是順路。
5.
是的,我和傅硯辭結婚以後。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是住在一起的。
不過傅硯辭家大業大,我們兩個都是有獨立的生活空間。
每天上班的時候,我也會盡量避開和傅硯辭一起。
我咬著唇,暗戳戳地抬起頭。
果不其然撞進了傅硯辭那雙漆黑的眼眸裏。
他漂亮的眼眸充斥著戲謔的意味,
仿佛在說道: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
「我、我、咳,喝醉了。」
我聲越來越小,心虛的動靜就跟貓似的。
傅硯辭輕笑聲也不說話,摻著我的動作也沒動。
我內心逐漸緊張起來。
靠,回家還是不回家,總得給個準話啊。
還是他想質問我剛才在飯桌上的事情?
但是我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啊。
明明在飯桌上不跟我喝酒的人是他!!
瞬間,我就覺得自己底氣足了起來。
不僅底氣足,連腰板都跟著直了不少。
現在應該為自己行為感到羞愧的人,應該是他傅硯辭。
眼看著身邊的同事們走的走,溜的溜。
四下裏也沒什麼熟人了。
我正打算不裝了,攤牌了,老娘要自己打車回家的時候。
傅硯辭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不是千杯不醉?」
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目光饒有趣味地盯著我瞧。
我大腦瞬間就有點短路,「啊?」
他同時又補了句,「陸曉曉,你膽子倒是很大啊?
準備,怎麼給我點顏色看看?」
我、我靠!!!
果然,他還是提起了方才的事情。
我哼哼唧唧,跟蚊子似的,「那你還不跟我喝酒呢。」
傅硯辭笑:「你小聲嘀咕什麼呢?」
我說,「我頭暈,不行了,頭暈,要倒了要倒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裝死也是一種本事啊!
比如現在的我,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傅硯辭身上。
我心想,反正同事們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今天我就裝死不承認,傅硯辭還能把我怎麼樣?
就在我打定主意,死也不肯從傅硯辭懷裏抬起頭的時候。
突然我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同事張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哎喲,不好意思傅總。
剛才沒見到您,您還沒走呢?」
我整個心口就提了起來。
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張鵬是公司裏有名的大嘴巴。
這下——我的事是要瞞不住了。
6.
我還沉浸在腰被全公司發現秘密的悲哀當中。
等到再緩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傅硯辭的車裏。
傅硯辭今晚也喝了酒,所以找了代駕,
我和他一起坐在了後麵。
「嗯?」我剛想動一動,突然一道身影逼近。
傅硯辭周身好聞清冽的味道頓時壓了過來。
陰影將我眼前的燈光遮住。
他的臉在我的麵前被放大了很多倍。
傅硯辭臉型真的非常優越,是屬於那種比很多明星看起來還要完美的。
睫毛黑如鴉羽,正隨著他清淺的呼吸而微微顫動。
他的皮膚也白皙清透,
在我的印象裏,傅硯辭從小到大就沒有青春期冒痘痘的時候。
媽的,這人真是從小就樣貌出眾。
更讓我覺得嫉妒了。
我和傅硯辭靠得很近,近到我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吸噴灑在我耳邊的溫熱感。
「傅——」我剛開口。
他突然壓的更深了點。
他灰色風衣的外套蹭過我手臂。
我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這是什麼情況???
傅硯辭看了我一眼,淡淡地扔下了幾個字。
「安全帶。」
等到安全帶的扣子哢噠落了進去,我才意識到。
哦,原來他是要給我係上安全帶。
啊啊啊,那我剛才到底在小鹿亂撞個什麼勁啊。
直到車開進小區樓下,我都還有點恍惚。
車停穩,傅硯辭打開我這邊的車門。
他修長的腿很快就落入我的眼前。
「你是要我抱你,
還是自己下來。」
7.
我心說哪用的上你抱我這麼大張旗鼓的。
還沒開口,腳剛邁出去,那股眩暈的勁就湧了上來。
我下意識抓住了傅硯辭筆直的西裝褲。
感受到指尖觸碰的涼意。
抬起頭,通紅的臉別別扭扭地吐出了幾個字。
「還是你來吧。」
傅硯辭底盤還是穩得,直接給我抱進了臥室。
到了我的房間,他直接把我往床上那麼一扔。
身下柔軟的床鋪混著清淡的香氣。
我縮了縮腳趾。
反正今晚我是打定主意,肯定是要裝醉到底的。
除非——
除非——
我思緒還沒梳理,突然感覺到脖頸間探過來一隻手。
「傅硯辭,你做什麼?」
我被嚇得驚坐起來。
看著他單膝跪在我的床鋪,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喉結下的領帶扯鬆了些。
鎖骨清晰的簡直不要太誘人。
昏暗的光影將他的高挺的鼻梁打的更加立體。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真的不是我澀澀,而是這幅場景。
任誰來也頂不住啊。
「不洗澡?」他挑了挑眉,眉眼上揚。
我愣住,喝了酒的大腦還在努力消化他的意思。
洗澡。沒錯當然要洗澡了。
但是他現在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從他口中冒出來,怎麼感覺意味完全就變了......
還是說,傅硯辭他要幫我洗澡?
洗澡,那不就得——坦誠相見了嗎?!
我和傅硯辭的關係,顯然還沒到這一步啊!
「等、等會。」我伸出手阻止他的近一步動作。
我問,「你說洗澡是指?」
傅硯辭還是笑,眼裏有著幾分我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幫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