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一股濃烈的惡臭味直鑽鼻腔。
周圍全是動物的糞便,蒼蠅到處亂飛。
很顯然,這裏是關牲口的地方。而我,像牲口一樣,脖子上套著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拴在一個木樁上。
一種屈辱感包裹著我,隨即而來的是深深的恐懼感。
我被人販子拐賣了!
無數拐賣婦女的新聞報道在我腦海中閃過,一想到那些被拐婦女的悲慘的結局,強烈的恐懼感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是怎麼被帶到這裏來的?
我努力回憶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景象,腦海中浮現一張男人的臉,黑黑瘦瘦,額角有一顆痣。
是他將我帶到這裏的!
當時我下班回家,路過城中村的公廁時,他攔住了我,讓我進女廁給他女朋友遞衛生巾。
看到他著急的樣子,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可是當我接過衛生巾,進到女廁所時,卻一下子傻眼了。
女廁所裏站著兩個彪形大漢,正一臉邪惡地看著我。
我意識到不對勁,正準備逃,卻被堵住了去路。
堵我的人正是剛剛求我幫忙的男人,他此時換了一副嘴臉,惡狠狠看著我。
我正準備喊,卻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口鼻。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醒來後就已經在這裏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因為自己的好心淪落到這裏。
我剛大學畢業,人生才剛剛開始,難道下半輩子真要在這裏度過嗎?
一聲女人的哀嚎打斷了我的思緒。
透過牲口棚的木柵欄,我看到七八個男人在追打一個女人。
女人披頭散發,麵容枯瘦,渾身都是血。
一個男人拿鐵鍬狠狠拍在女人身上,一聲悶響,女人被拍倒在地上。
男人一下又一下狠狠踢在女人肚子上。
“臭婊子,讓你跑!我看你還敢不敢跑!”
男人喘著氣說,那股狠勁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
旁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村民,他們幸災樂禍地看著女人,甚至還嫌男人打得不夠狠。
“大柱,下手這麼輕,你今天沒吃飯嗎,還是舍不得打呢!”
“就得狠狠打,不然下次還會跑!”
“......”
男人似乎覺得很沒麵子,對女人下手更狠了。
男人打了一會,似乎沒什麼力氣了,便抓起女人的領子往家拖。男人身後,是長長的鮮紅的血跡。
看到這一幕,我嚇得腿腳發軟。
這難道也是我將來要麵對的嗎?
這時候,一個老婦朝我這邊走來。
老婦身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們就是我的買主,二栓和他媽羅鳳。
羅鳳走到我跟前,用她黑乎乎的手捏我的臉,喜滋滋地對二栓說:“這六萬塊花得太值了,這女孩好生養,至少會給咱家添三個大胖小子。”
二栓一臉饞相地打量著我,嘿嘿地笑著,露出一口大黃牙。
兩個人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人,像是看待宰的牲口,冷漠,麻木,充滿惡意。
巨大的恐懼感將我包裹著,我雙腿一軟,跪在他們麵前,開始求饒
“求你們了,讓我回家吧,我才剛畢業,人生才剛剛開始,我不能留在這裏......”
羅鳳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這輩子你就別想回去了。我用兩頭騾子換的你,你就等於我買的牲口,哪有牲口要自己回去的!”
她對身旁的二栓擺了擺手,說:“打吧,狠狠地打,打完後她就不想跑了!”
二栓一聽來了精神,揪住我的頭發,一拳將我打到在地上,重重的撞擊感讓我頭暈目眩。
接著他又猛踢我的腹部,我本能地蜷縮著身體,用胳膊護住自己的頭部。
耳邊是羅鳳尖厲的聲音。
“給我使勁打!好女人就是被打出來的,這次打得狠下次她就不會再想著跑了。”
羅鳳地話音剛落,二栓下手就狠了。直到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才停下來,喘著粗氣,罵了幾句粗話。
羅鳳朝我啐了口唾沫,拉著她兒子說說笑笑地離開了。
劇烈的疼痛感讓我渾身顫抖,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日子,心裏隻剩下了絕望和恐懼。
我在恐懼中度過了兩天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