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裏麵空無一人。
看起來,他這幾天也沒有回來。
唐念初不想在乎他到底和誰廝混,徑直走回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剛來的時候她箱子裏麵的東西少得可憐,加在一起也隻有半箱,很輕。
但是傅錦年還是沒讓自己拿。
現在她要帶走的也不多,幾件常服而已,傅錦年送的禮服和首飾她一樣也沒有收起來。
最後被放進行李箱的是一個相框。
是哄奶奶開心的時候和傅錦年站在一起拍的三人合照。
唐念初告訴自己。
結束了。
傅錦年回來時,看到唐念初正帶著圍裙在澆花。
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新婚的時候。
這種感覺讓他放鬆,他甚至想著,如果唐念初態度誠懇,他可以考慮改主意。
“給,我不欠你什麼了。”
傅錦年拿起文件一看,上麵是她娟秀的簽名。
他猛然想起,結婚三年,還沒有認真看過她的字跡。
協議還是他拿出的那一份協議,半個字都沒有修改。
這個女人要耍什麼把戲?
唐念初又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塞到傅錦年手裏。
“還有這個,連著媽媽當年的手術費和這三年來我在傅家的花銷,都在卡裏,密碼是你生日。”
“欠你的,現在還你。”
之後,唐念初拉著行李箱往門外去,卻被他用力拉住了手腕。
“唐念初,你什麼意思?”
她不惱也不掙紮,隻是平淡順從地抬眼看他。
“字麵意思,我同意你寫的離婚協議。現在開始我們沒有瓜葛了。”
沒有瓜葛?
這千絲萬縷在傅錦年看來她身上分明都是與他的瓜葛!
那個毛頭小子就比自己好那麼多嗎?
“用我的錢讓你覺得不夠光彩了?還是我傅家讓你覺得丟臉了?”
“都不是。”
唐念初無意與他爭辯,語氣平實又無奈。
“放開我吧,錦年。”
傅錦年一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就窩火。
在他麵前,她總是好像快死掉一樣!像是提線木偶,任他拉拽也沒有反應了。
傅錦年本來還想說什麼。
突然,他的手被重重打開。
江遠將她的手腕溫柔握住,連帶著唐念初整個人都帶進懷裏一半。
“家暴男,不許欺負我師傅!”
唐念初本想把手抽出來,卻看到傅錦年的眼神冷地能殺人。
於是默不作聲地任江遠給她揉著發紅的手腕。
見唐念初一點也沒有反抗,傅錦年心裏更加窩火。
“已經離婚了就不要搞得那麼難看,家暴大叔。不要再纏著我師傅不放,下次我會報警把你抓起來!”
“師傅,手還疼不疼?”
江遠心疼的眼神就像是丟了骨頭玩具的大金毛,如果有毛茸茸的耳朵的話肯定已經耷拉下來了。
唐念初搖搖頭。
“傅錦年,我們結束了。今後兩不相欠,互不打擾。”
她留下這句話,義無反顧的離開了。
他們之間的所有都一筆勾銷,連帶著孩子的份一起。
傅錦年心底發涼,有衝上去攔住她的衝動,卻獨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離婚協議書簽訂即生效。
他們是真的再也沒有了關係。
江遠的奧迪揚長而去,雖然桑塔納就在旁邊,但那輛小奧迪卻有著一副勝利的姿態。
他沒有去看那輛車的尾氣,轉身進門。
夜晚,合天會所。
傅錦年在好兄弟尹青羽和白少易探尋的目光中,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威士忌白蘭地還有一些現調的雞尾酒,他喝得很雜。
尹青羽和白少易對視一眼,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們能看出傅錦年迫切地想醉,最後還是白少易打破了寧靜。
“那個......傅哥,到底怎麼了?”
傅錦年又幹了一杯長島冰茶,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尹青羽遂趁機向調酒師要了一杯。
“忘情水。”
傅錦年皺皺眉。
“老尹你別瞎點。”尹青羽但笑不語。
直到那杯酒端上來,尹青羽將它強行推到傅錦年手邊。
最終傅錦年還是一口悶了。
白少易會意。
“傅哥,這是和嫂子吵架了?”
好難得。
三年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關於唐念初的事,此前都隻知道有這麼個人。
傅錦年已經有了些醉意,“她不是你嫂子,她還挺希望你嫂子另有其人......”
說著,他又要了一杯威士忌。
白少易連忙攔住他。
“哥,哥,不能再喝了!”
這麼喝非胃穿孔不可。
雖然這會所是白家的產業,但他白少爺的零花錢也是有限的,哪像你們傅家那麼有錢。
傅錦年被奪走了酒杯,手裏空空地,什麼都握不住。
不喜歡這個感覺。
於是他摸出了手機,突然就心血來潮想要給唐念初打電話。
有點惡意。
這個時間該是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吧?
她會接嗎?
傅錦年感覺自己有些分不清,醒或醉的世界。
心口溢出的陌生感,已經快要把他吞沒,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喂,什麼事?”
電話裏傳來她的聲音。
真好,好像這是唯一的真實。
傅錦年不知為什麼有點想笑。
“在做什麼?”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隨即回答。
“享受夜晚。”
這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像。
傅錦年挑眉,她真的很不擅長說謊。
“那別享受了。天合會所,來接我。”
唐念初又是一陣沉默,“你喝了多少?”
“你猜?”傅錦年掛掉電話,就這麼趴在桌子上。
眼皮沒有撐很久,就睡熟了。
看樣子醉得挺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又一次響起。
白少易和尹青羽對視一眼。
這不是個哄好嫂子的良機?
白少易接了電話,以傅錦年的朋友為身份自我介紹。
“嫂子,你快來吧,哥真的不省人事了!我家有事,麻煩嫂子親自來接一趟吧。”
兄弟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唐念初聽說白少易打算丟下傅錦年自己回去,連忙答應去接人。
她看了看鐘,開著自己的粉色路虎跟著導航走了很遠。
雨天路滑,郊區一片漆黑,通常天黑後她是不愛出門的。
萬一他兄弟真丟他一個人在會所,有人把他綁架了怎麼辦?奶奶還經受得了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