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沒有想過這鞭子會打中秦殤,畢竟他的身手,她剛剛也見識過了。
所以,當這一鞭子結結實實打在秦殤身上的時候,她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為何不避開?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秦殤揚唇一笑:
“謝公主賜鞭!”
他看都看沒有看自己被打的地方,明明上次都有絲絲血漬流出,他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隻目光灼灼的盯著楚卿,黑眸裏全是興奮。
瘋子!
這是楚卿腦中唯一的念頭。
這個秦殤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瘋。
她這一鞭子竟然還讓他興奮了起來,這人真的......
......
出了長公主府,秦殤的眸子便瞬間沉了下來。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地方,回頭看了一眼長公主府,緩緩開口道:
“將探子全都放出去,從今日開始,我要知道長公主府,溫家還有溫世玉養的那個女人的一切事宜。”
他對這幾人倒是越來越好奇了,尤其是楚卿。
剛剛他借著送那個叫林晚晚消息的時候趁機觀察楚卿,發現她眼中有嘲諷和怒意,卻唯獨沒有震驚。
所以,她早就知道溫世玉和林晚晚的事情。
既如此,她又為何還要嫁給溫世玉,難道她已經猜到攝政王的想法了?
還有,最讓他覺得驚訝的是,他查林晚晚都花費了一番功夫,她一個沒有實權的公主是怎麼做到的?
或者說,她的背後還有人?
想到這裏,秦殤的眼神變得愈發的黝黑。
這西楚的水倒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如今就連一個廢物公主都變得這麼棘手起來。
......
等秦殤走了之後,白竹才心有餘悸的說道:
“公主,那個秦百戶好可怕,而且他膽子太大,竟然敢冒犯公主。”
“您告訴皇上,讓皇上治他的罪。”
楚卿揮了揮手示意白竹不必再說。
今日她才知道鷹寮的可怕!
便是皇叔都隻能依仗鷹寮,更別說皇弟還未及冠,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實權了。
還好的是,現在秦殤不過才是一個百戶。
一個百戶總比統領還要對付。
現在的秦殤便如此難纏,若是讓他當上統領還不知道要如何。
想到這裏,她開口道:“鷹寮的統領可還是俞承豪?”
鷹寮是曆任皇帝手上的一把尖刀,它們隻聽從皇上的命令。
每一任統領都是皇帝信得過的人。
俞承豪便是父皇在位時候的鷹寮統領,算起來年紀確實是有些大了。
“是,正是俞統領。”白竹應道。
百戶之上還有千戶和副統領。
秦殤到底是如何在短短幾年之間坐上那統領之位的?
楚卿皺了皺眉,她前世一門心思隻放在溫世玉的身上,對朝堂的事情關心甚少,如今才覺得抓瞎。
“細細的打探一下鷹寮的幾位千戶還有副統領各是誰,本宮要他們的詳細消息。”
楚卿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難辦,可惜她如今能相信和能用的人也隻有白竹而已。
白竹不知道為什麼公主一朝醒來整個人就變了,更加不知道公主為什麼突然對鷹寮那麼感興趣了。
但是,她隻是一個奴婢,這些都不是她該問的。
白竹退下後,楚卿並沒有休息,她拿著手中的鞭子一下接著一下有節奏的在桌麵上敲擊著。
她身邊可用的人手太少,而且做什麼都少不了銀子。
她雖然嫁妝破豐,可是銀子總有用完的時候。
養人也需要不少的銀子。
想到剛剛秦殤遞上來的東西,她唇角一勾。
有什麼能比搶別人的銀子更加舒心的呢?
尤其是搶溫家的銀子!
前世,溫家借著她的名義斂了不少錢財。
林晚晚甚至都拿下了皇商的資格,壟斷了鹽和糧。
她當時還傻傻的以為溫世玉和她就隻是兄妹關係,對林晚晚好的跟自己的妹妹一樣。
林晚晚和溫世玉賺的盆滿缽滿,那些銀子卻一分都沒有落入她的腰包,她反而還掏出了不少的陪嫁銀子。
因為溫世玉說想要資助天下人讀書,她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從自己的嫁妝裏拿了不少的好東西出來。
最後,讓溫世玉名聲高漲,受到天下讀書人的擁戴。
他是當了婊、子還立了牌坊。
而她楚卿卻落得一個驕縱奢靡的名聲。
這一世,她可要讓他們乖乖的將那些銀子都給她吐出來。
想到什麼,她朝白竹勾了勾手指,白竹會意的附耳上去,聽到楚卿的話,愣了一下,才說道:
“奴婢明白怎麼做!”
......
溫家,溫母正讓人將新做好的衣衫拿了上來,正在試穿。
這身衣裳可不是一般的緞錦,而是用極其稀有的鮫紗所製,看著雖然樸素,但是一上身,便能看出其不同。
這鮫紗穿在身上薄如蟬翼,關鍵是一笑一動之間隻見波光淋漓,尊貴非凡,就連在這屋子裏都是這樣,更別說是在外麵了。
她已經想好屆時下月的賞菊宴自己便穿這身衣袍去,必然在一眾夫人中大放異彩。
說起來,這鮫紗還是她在楚卿的嫁妝中發現的。
說起楚卿的嫁妝,溫母的眼裏露出一抹豔羨,即便是她見過不少的好東西,但是卻依舊被楚卿的嫁妝給閃瞎了眼。
這長公主果真不一樣!
不過,沒有關係,這些嫁妝慢慢的都會變成她的了。
想到楚卿那蠢貨一副倒貼的模樣,溫母眼裏帶著笑意。
“去,將公主嫁妝裏的那套琉璃頭麵拿來。”
正好,娘家侄女兒要出嫁了,這份禮一送出,也顯得她這當姑姑的重視。
她身邊的丫鬟聞言小聲的說道:
“可是,公主不在。”
溫母聞言瞪了她一眼皺眉道:
“不在又如何?我是她婆母,她孝敬我一些東西也是理所當然。”
“況且,她以前也說過,我喜歡什麼隻管自己去取便是。”
“難道,你連公主的婆母也敢不敬?”
丫鬟聞言不敢再說話,趕緊去將那頭琉璃頭麵拿了過來。
溫母拿在手中細細的品鑒,心中有些舍不得,不過這是楚卿嫁妝中最不起眼的了,其他的東西一樣比一樣精貴。
“罷了,就這個吧。”
她正要吩咐人裝起來,這時候她身邊伺候的嬤嬤卻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小聲在溫母耳邊說道:
“夫人,老奴剛剛在外麵聽到一些不利的傳言。”
“什麼傳言?”
溫母不在意的問道。
“外麵的人都在傳說我們溫家侵吞長公主的嫁妝。”
溫母一聽臉色一變當即嗬斥道:“荒謬,這從哪兒傳出來的消息?簡直是無稽之談!”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她的心裏卻不自覺的湧起一抹恐慌。
不過,到底她還是沒有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則流言不但沒有撲滅的架勢反而愈演愈烈,不過幾日的功夫已經傳遍整個京城。
“荒謬,荒謬!是誰想要誣陷我們溫家?”
溫父氣的砸了一個杯子。
這幾天他過的極其的不舒心,先是長公主下架第二日便負氣回了公主府,朝堂上皇上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這件事都還沒有解決,現在卻又傳出他們溫家侵吞了楚卿的嫁妝。
他覺得這是有人在給他們潑汙水,畢竟,攝政王之前和他提過,等到長公主下嫁之後,便想辦法把他的官位往上提一提,還是封侯拜相那種。
他做一個翰林已經夠久了,所以絕對不允許有人破壞。
想到這裏,他開口道:
“你去公主府見一下公主,能勸回來固然是最好不過,即便暫時勸不回來也要讓她出麵說清楚嫁妝的事情。”
溫世玉點頭應下,卻有些不解的問道:
“好好的怎麼會傳出這種謠言?母親,公主的嫁妝沒有人動過吧?”
溫母臉色一變,隨即恢複了自然,她勉強的笑了一下:
“那是長公主的嫁妝,誰敢動?”
溫世玉想想也是。
等到溫世玉走後,溫母趕緊讓人把那套頭麵還了回去,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但是,她也不是所有都能還回去,有好多都已經送人或者是打成首飾了。
不過,應該沒事吧?
那些都是楚卿答應要送她的,況且,自己是她的婆母,她孝敬自己一點東西怎麼了?
想到這裏,溫母便又沒有那麼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