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漁。”薛暖將剛才門口的門童喊進來,“我交代給你一些事,你找人辦妥。”
有了方才的事,鬆漁一改開始對她的半信半疑,此刻竟有些好奇,這個新任穀主到底有何妙計。
薛暖在鬆漁耳畔低低囑咐了些什麼,看著薛暖這張美豔的臉,鬆漁竟然臉紅了。
待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衝出門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半個時辰後,薛暖正和元寂一起出診,一個老奶奶被孫子推著來到了春熙堂。
“大夫,求你救救我奶奶吧,她活不久了,聽說你們這有神醫穀的佛渡。”
小男孩約莫七八歲的模樣,倔強的臉上帶著希冀。
“我沒錢......但是我有力氣,我還年輕,我可以幹活還清債務,隻要能救活我的奶奶!”
“這不是老孫頭家的嗎,已經在床上躺半年了,聽說最近快不行了......”
“等等,這孩子說什麼‘佛渡’?”
“是神醫穀的神藥佛渡?”
“真的假的?!仙姑回來了?”
這個消息仿佛落入湖麵的小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
“真的嗎?醫生,我也要!”
“你要什麼!我家有人等著救命,你往後排排!”
“醫生醫生,我家也有命不久矣的病人,給我吧!”
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人群,薛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她故意讓鬆漁在一些走投無路的人麵前,將消息傳遞出去。
人為了活命,總是會試著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賭一把。
而鬆漁引來的是這條街最有名的一戶人家,小男孩的父母出門務工,被劫匪劫走,生死未卜,隻剩下老人和一個小孩。
孫大娘一把屎一把尿將孩子拉扯大,由於過度勞累,終於有一天病倒了。
她有意識,但就是無法睜眼活動,仿佛陷入了永久性的沉睡。
年輕的小孫子不願放棄,出去幹苦力,給奶奶看病。
前兩天經常給奶奶看病的郎中,突然眼神晦澀了起來,欲言又止。
小男孩追問,得到的是孫大娘已時日無多的噩耗。
他找遍了所有郎中和醫者,都告訴他,無力回天了。
直到剛才,他聽見有人竊竊私語,說春熙堂有神醫穀的神藥“佛渡”,可以解萬毒,也可以治百病。
他一刻也不敢耽誤,急忙將人帶來了春熙堂,祈禱春熙堂的醫生可以救救他的奶奶。
“你叫什麼名字?”薛暖看著眼前期盼的目光。
“我叫孫晏。”
“今年多大了?”
“十歲又二。”
因著營養不良,孫晏個子不高,看起來竟像七八歲般。
“你既然沒錢看病,用什麼抵你的醫藥費呢?”
“我力氣大,可以幹很多活,我能吃苦的。”
薛暖搖了搖頭。
孫晏有些急,他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和這位女醫生換的。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我將我的賣身契給你,聽候醫生差遣。”
看著薛暖沉默的樣子,孫晏的心又沉了下去。
在他做夠了心理戰的同時,薛暖終於鬆口,“可以,不過你要將賣身契給我,無條件跟隨我,你可以做到嗎?”
“我能!”
“既然如此,鬆漁,去給孫晏寫一份賣身契給我,並將他的母親送去裏間病房。”
鬆漁動作很麻利,先把病人安排在病房裏,又帶領孫晏去簽賣身契。
這一世的薛暖還未有趁手的銀針,便先借用了元老的。
將煎好的佛渡慢慢渡進孫大娘的嘴裏,原本怎麼喂都喂不進去,薛暖便用銀針輔助,讓她盡數咽了下去。
喝了藥約莫一刻鐘,孫大娘的臉上有了些血色。
薛暖手上動作不停,將銀針插 入所需的穴位裏,又吩咐鬆漁去準備藥浴。
這一係列弄下來,薛暖已經香汗淋漓了,她現在的身子屬實有些缺乏鍛煉。
藥浴來了,薛暖讓兩個丫鬟打下手,幫忙將身上紮滿銀針的孫大娘放進藥浴裏,孫大娘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薛暖提前告知了孫晏孫大娘的情況,還需要這樣治療五天,孫大娘才能恢複神智。
孫晏從春熙堂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蒙的。
直到療程結束,親眼看見奶奶逐漸張開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實發生的。
由於一直未運動,身上的肌肉萎縮,一旁激動的孫晏攙扶著奶奶連聲道謝。
門口張望的病人看著前幾天還毫無意識的孫奶奶,如今竟然可以自己走出來了,更加的瘋狂了,差點沒把春熙堂的門檻踏破。
眼看著造勢差不多了,薛暖提出了佛渡的治療方案,一個療程隻限定一個人。
這個藥配比隻有她才知道,還需要配合針灸和藥浴,一切下來起碼折騰一周,隻能一次一個病人。
其他病人欣然接受,春熙堂的佛渡有市無價,一時間聲名鵲起。
在薛暖的幫助下,孫晏將自己的奶奶安頓好,一邊照顧奶奶,一邊跟在薛暖身邊學東西。
這幾天為了忙醫館的事,薛暖出府的頻率有些高。
不過每次她都做了偽裝之後再去醫館,暫時沒有被人發現。
最近春熙堂的生意更加好了,孫晏和鬆漁兩人在一旁打下手,順便想跟著她學學有用的知識。
孫晏發現自己在醫術這一塊可能真的沒什麼天賦,每次一樣和鬆漁學知識,他總是落下一大截。
薛暖於是點撥他去學學武功,並找來一個老師。
結果沒成想,老師教的東西,他一遍就會了,老師說他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其實薛暖留下孫晏,是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