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碩是誰?
薛暖讓楚宴珩幾個連續的問題砸得愣了愣,沒來得及回答,楚宴珩就給了她答案。
“梁王的貼身護衛,可惜他闖入我帳中,欲行不軌——”楚宴珩說這些話時,一瞬不瞬的盯著薛暖的表情,“處淩遲。”
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森冷的語調更顯得他像閻羅王在世。
楚宴珩嘴角冷冷一勾,等待著女人的反應。
他既期待,又怕她真的因為這件事跟他鬧,自己也感覺自己有些瘋魔了。
薛暖呆了呆,李碩?
她好像想起來了,是前世在軍中幫助梁王裏應外合,將她父親殺害的細作!
楚宴珩竟然將他輕而易舉的殺了?
想到齊遠霄計劃落敗時鐵青的臉色,薛暖心裏的激動和喜悅怎麼也藏不住。
太好了,父兄脫險了!
一個沒忍住,嘴角怎麼也控製不住的瘋狂上揚起來。
“膽敢對千歲爺欲圖不軌,殺了都便宜他了!”
眼前女人的表情極為豐富, 由呆愣到恍然又到開心的憋笑。
結合她說的話,怎麼聽怎麼有些幸災樂禍的愉悅。
“薛小姐聽起來很高興?”
楚宴珩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了,如點墨般的冷眸複雜地盯著她。
“高興,當然高興,千歲爺解決了身邊的隱患,當然替您開心了。”
薛暖此時看楚宴珩都順眼了起來,也不覺得他凶神惡煞了。
楚宴珩本意是想拿這件事刺激她,沒成想她好像很開心?
他一時之間竟拿不準她的意圖,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雖沒點破,但是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男人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盞,起身向薛暖走去。
薛暖回過神來時,發現眼前一片暗黑色華服,上麵的飛魚紋如麵前的人一般冷峻無情。
“千歲爺......”薛暖僵了僵,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薛小姐還不就寢嗎?”男人冷淡的聲音仿佛催命符。
她倒是想就寢,難不成,他想留下來跟她一起就寢?
想到這,薛暖內心又開始害怕起來。
好似看出她心中所想,楚宴珩冷哼一聲,“本座看著你睡,一會兒還要趕回軍營。”
薛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嗎?
“還不脫衣就寢,是想讓本座幫你?”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薛暖別無他法,心一橫,僵硬地解開自己的中衣,緩慢的將白色中衣一件一件剝離。
楚宴珩並未回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脫到隻留裏衣,薛暖迅速躺進了錦被裏,將自己團團裹住,仿佛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著她跑。
楚宴珩看著隻露出一個腦袋的女人,不有些禁好笑。
他默默坐在床邊,替她掖了掖本就很嚴實的被角,“快睡。”
不知怎麼的,薛暖聽到他有些低沉的聲音,竟然覺得有些心安。
她本以為自己會緊張得睡不著,嗅著空氣中一縷若有似無的香味,意外的很快入睡了。
聽著女人均勻的呼吸聲,楚宴珩抬起有些粗糙的大手,輕輕將薛暖臉上的發別至耳後,撫平她本來有些輕皺的眉頭。
一陣不易覺察的微風拂過,“稟報督主。”
楚宴珩下意識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起身去了偏廳,“查到了?”
黑影也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督主大人竟然為了不打擾一個女人睡覺,而遷就至此。
到底是楚宴珩訓練出來的兵,隻怔愣了一瞬,便恢複如初,“回稟督主,卑職一路跟隨梁王派出去的人手,找到了李碩的家人,果然被梁王控製了起來。”
“夜楓和影七易容成梁王手下,將李碩的家人救了出來。”
“招了嗎?”涼薄的聲音像極了催命的號角,讓人膽寒。
這才是楚宴珩的本來麵目,陰冷毒辣,不擇手段。
“回稟督主,還沒有,是個硬骨頭,不過有了籌碼,很快就會有結果。”
李碩還沒死,楚宴珩剛才故意拿李碩激薛暖,不過她的反應,確實取悅了他。
事情需從大軍啟程那日說起。
親衛首領雲崢向楚宴珩彙報了薛暖現在的處境,楚宴珩便派了易容和輕功出神入化的冷白前去暗中保護她。
那日把脈的郎中,便是冷白易容的。
另一邊,楚宴珩則派暗衛衛擎緊盯梁王動向。
齊遠霄看似是個閑散王爺,實則狼子野心,暗地裏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他那些手段,也就騙騙薛暖還行。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突破口——李碩。
李碩近日頻繁出入梁王府,他雖為梁王左膀右臂,背後卻並無靠山,出身農村。
梁王將其父母、妹妹接來別院,承諾以後會將其妹妹許配給一個身家清白的人家。
李碩對此感恩戴德,在梁王提出讓他做細作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當他發現梁王想讓他陷害的,竟然是大將軍薛定邦時,他後悔了。
薛家世代忠良,備受百姓愛戴。
李碩想反悔,卻為時已晚,軟肋均在梁王手中。
大概得知梁王的計劃後,楚宴珩將計就計。
到了軍營,他悄悄和薛定邦換了營帳,李碩去給薛定邦下毒時,正好被楚宴珩逮個正著。
看似當著眾人的麵對李碩處以了淩遲,實則讓雲崢將人送到了衛擎手裏,才有了後來的行動。
這些薛暖並不知情,也不需要知情。
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女人,楚宴珩和衛擎消失在夜色裏。
薛暖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有任何楚宴珩的氣息了,看來他半夜就走了。
本以為會惴惴不安的昨晚,她竟然睡得出奇的安穩。
薛暖總覺得昨晚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但是並不真切,她也沒有細想。
慈光寺的禮佛節已經結束了,薛定邦也在楚宴珩的陰差陽錯下保住了性命,心情大好的薛暖和母親打道回府。
軟轎行駛在層層竹林中,過往的飛鳥叫得正歡,這一刻的放鬆猶如薛暖的心情。
“唰——”一道利刃聲破風而來,在薛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沒 入軟轎內側的窗沿旁,驚得馬夫差點控製不住受驚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