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救我!”
熊熊大火吞噬著孩童幼小的身體,薛暖目眥欲裂。
她想衝上前去,奈何無法動彈分毫。
畫麵一轉,梁王裏應外合,將薛定邦首級斬下,並將薛蕭峰、薛誌遠故意送 入敵軍埋伏,讓敵軍生俘,萬般羞辱。
薛家兒郎均在萬箭齊發中喪命,哀嚎遍地,染紅了江河,連那太陽也帶著血紅的詭異......
“不要!”薛暖滿身大汗的醒來,原來是夢到了前世的場景。
距離父親出征已經有些時日了,這段時間,前世的慘景一直在薛暖腦海中盤旋。
最近她有些神經緊繃,夜夜被噩夢侵擾,無法安睡。
“小姐又做惡夢了。”丫鬟春桃拿了帕子,替薛暖擦去額頭沁濕的汗,“我去給您準備些洗澡水來,您解解乏。”
“小姐,秦雪凝小姐來了,她說給您帶了補品,想來看看您。”丫鬟翠枝進來稟報。
“不見,就說我身體抱恙,閉門謝客,誰也不見。”薛暖捏了捏眉心。
這些時日,這個表妹三天兩頭的來找她,八成是變著花樣的想找她麻煩。
她最近沒心情和她鬥法,盡量避開她,結果還是上趕著來找茬。
又一次被拒絕的秦雪凝臉色差點掛不住,到底是忍住了。
回去以後,又亂發了一通脾氣。
這廂薛暖剛沐浴完,春桃貼心的給她弄了好些補身體的好東西。
結果薛暖因著父親的事,沒吃幾口就撤了下去。
“小姐,夫人來了。”
翠枝話音剛落,薑素蘭便踏了進來。
“娘。”薛暖微微伏了伏。
“阿暖,我看你最近思慮過重,不如明日,娘陪你去趟慈光寺吧。”薑素蘭看著薛暖蒼白的臉很是心疼,“也好替你父兄祈禱上香,保佑他們平安無事。”
“讓娘擔心了。”薛暖依偎在薑素蘭的懷裏,薑素蘭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
薛暖有了片刻溫暖,前世她竟然將這麼好的母親越推越遠,還害得她被牽連喪命,都是她的錯!
想到父親的處境,薛暖眼神暗了暗,這個時候她竟然想到了楚宴珩。
希望他可以看在她的麵子上,照顧她父親一二。
旋即又暗自搖了搖頭,算了,不該對他抱有期待。
另一邊的楚宴珩默默打了一個噴嚏。
“九千歲,可有什麼不適?”手下聽聞,立即上前問道。
“無礙。”楚宴珩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罵他,不會是那個女人吧。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桂香風風火火的跑進秦雪凝的屋子裏,看著滿地的狼藉和還在盛怒的秦雪凝,頓時熄了聲。
“什麼事?風風火火的,成何體統!”
秦雪凝一拂衣袖,緩步走向貴妃榻,執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
“藥渣的結果出來了。”桂香高興的將結果說出來,因為她感覺她立功了,“那是避子湯的藥渣!”
“你說什麼?!”秦雪凝正在刮著茶蓋的手停了下來,“結果可靠嗎?”
“可靠,小姐,我怕出錯,專門找了兩個郎中來瞧這個藥渣,千真萬確,他們都說是避子湯的藥渣!”
桂香的這個消息,仿佛將籌碼送到了秦雪凝的手上。
她當初讓桂香盯著那邊的動靜是沒錯的,這個女人竟然懷孕了!
真是天助我也!
秦雪凝差點笑出聲,一個被陌生男人奪了清白又懷了身孕的女人,還怎麼配當將軍府的嫡小姐,還怎麼去做她的梁王妃?
到時候不都是她秦雪凝的嗎?
“對了小姐,奴婢還打聽到,明日夫人要帶大小姐去慈光寺禮佛。”
桂香想到自己打聽來的消息,趕忙告知自家小姐。
“明日禮佛?”秦雪凝頓了頓,一個計劃在心中成型,“做得很好,桂香,這個你拿著。”
她將首飾盒裏一個水頭很好的玉翠鐲子賞給了桂香,“以後事情辦得好,本小姐不會虧待你。”
“謝小姐!”
秦雪凝注視著虛空,嘴角勾起陰險的笑容。
薛暖啊薛暖,明日就在佛祖麵前,揭開你這嫡女的真麵目吧!
讓世人看看,這將軍府的嫡小姐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
薛暖因為最近睡眠不濟,早早就讓春桃沐浴更衣了。
既然是去禮佛,便需要穿得素雅一些。
一席淺色拽地裙,裙麵由月白色綃紗籠罩,似雲似霧。
裙邊銀絲滾動,紗帶曼佻腰際,襯著那纖腰不堪一握。
薛暖隨手挑了一隻白色素簪別至腦後,一頭青絲隨意披散著,宛若誤入凡塵的仙子。
“小姐真好看!”春桃看著鏡子裏的薛暖,由心誇讚道。
看著鏡中年輕貌美的自己,薛暖一時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沒有精心打扮過了?
當年一心輔佐梁王登基,她滿心滿眼想著的都是籌謀算計,根本沒有小女孩愛美的心思。
齊遠霄未曾想過,那時她也正值青春,卻將自己的一生都錯付給了他。
她輕嘲的扯了扯嘴角,她看男人的眼光果真不行。
“別讓母親等急了,我們出發吧。”
馬車已在門口恭候多時了,薑素蘭經過老夫人的首肯,得了出門的權利。
薛府的馬車浩浩蕩蕩的向慈光寺進發,身後,一道怨毒的眼神追隨他們而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薛暖總覺得今天的人格外的多,仿佛有什麼重大節日。
另一邊,秦雪凝與幾個貴女約好了,一起去慈光寺參加一年一度的禮佛節,抄近路,比薛暖他們先到達。
一切準備都做好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薛暖身敗名裂的畫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