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清怡力氣極大,這一巴掌讓人猝不及防,南詩與向後趔趄,狠狠地摔在地毯上。
臉上傳來火辣的痛感,她陣陣發暈,一時間眼冒金星。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有淡淡的煙草味沁入鼻息,薄燼寒冷著臉靠近二人。
“怎麼回事?”
他聲音不滿,南詩與心口一滯,還以為他是在為自己鳴不平。
可當抬眸對上那雙充滿厭惡的墨眸,她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穀清怡哭著撲進了薄燼寒的懷中,“阿寒,這可怎麼辦啊?這個賤人想害死我,這是這一季新品發布會要用到的稿子!”
她伸手,指向了一片狼藉的桌麵。
桌子上,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不知何時傾倒。
褐色的液體蜿蜒彌漫,形成一幅不規則的畫麵,浸濕了穀清怡的設計稿,使它們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咖啡一滴一滴,還在順著桌角往下滴。
“我沒有!”
南詩與臉色蒼白,果斷否認。
她不斷回憶起小時候與穀清怡之間不算多,卻足夠讓她記得清晰的過往......
那時候,南玲玉還沒有和她的父親南嚴浩鬧翻,兩家之間還有些來往。
穀清怡從小便不可一世,看不起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當然包括比她年紀小一些的南詩與。
大人麵前,她們姐妹二人和平相處,情比金堅。
可背地裏,拽頭發扇耳光,甚至把南詩與推進了遊泳池,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
南詩與還記得,穀清怡曾冤枉過自己偷錢。
她拿了南玲玉錢包裏的錢,卻特意在自己身上藏了一張,當大人質問時,她又裝模作樣地從南詩與身上搜了出來。
至此,南詩與百口莫辯。
她記得南玲玉上挑的怨恨眼眸,尖銳的指甲戳著她的額頭,怒聲叫罵。
“你爸媽是怎麼教育你的,沒教養的東西!”
現如今,同樣的誣陷,難道還要再一次上演?!
南詩與不要。
嬌俏小臉上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她顧不得陣陣疼痛,伸手指向桌麵,急於辯解。
“我剛過來這杯咖啡就已經灑了,我甚至還沒碰到桌子,這怎麼會是我做的?”
穀清怡抽噎著,狐疑詢問:“那你的意思是,我會故意毀了自己辛辛苦苦畫出來的設計稿?”
秀麗的眉微微蹙起,南詩與抓緊圍裙。
“我不是這個意思。”
穀清怡嘴角不著痕跡地勾起,真是個十足的蠢貨!
這災難現場,當然是她的傑作。
估摸著薄燼寒要醒了,南詩與正背對著她擦地板時,她漫不經心地打翻咖啡杯,任由褐色液體浸濕畫稿。
沒關係,反正都是些沒用的廢稿。
如今看不清模樣,當然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為了使演技更加精湛,穀清怡暗暗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疼痛讓她淚水溢滿眼眶,扯著薄燼寒的衣領,聲音委屈。
“阿寒,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到底該怎麼辦?”
低低啜泣牽動人心,南詩與百口莫辯,似乎說什麼都是錯的。
薄燼寒的目光在她們身上繞了個圈,冷冷落在南詩與身上。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剛才隻有你站在桌旁,設計圖不是你毀的,還能是誰?”
在穀清怡精心準備的陷阱麵前,南詩與明白再多的辯解都是無用功。
更何況這麼好的機會,薄燼寒怎麼可能放過她?
他巴不得自己墜入地獄,痛不欲生。
所以無論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南詩與苦澀一笑,蜜色眼眸中滿是薄涼與絕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薄先生和穀小姐已經認定是我,那我無話可說!”
她臉蛋蒼白,楚楚可憐。
薄燼寒目光釘在她身上,墨眸中是洶湧澎湃的情緒,喉結微微滾動。
感受到身邊男人的僵直,穀清怡心中的嫉恨更甚。
真是一個該死的狐媚子!
這種時候,居然還不忘勾引薄燼寒?
看來今天必須把她給徹底解決了,否則隻會後患無窮!
“所以南小姐承認了?這些設計稿是我這幾個月以來的心血,就被你這樣輕易毀了,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穀清怡脫離薄燼寒懷抱,拿起手機撥通了蘇經理的電話。
得知南詩與又闖禍了,蘇經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地看向二人。
“穀小姐,是南詩與又給你帶來什麼麻煩了嗎?”
穀清怡眼眶微紅,綴滿了鑽石的美甲嫌棄地拎起一張被咖啡浸濕的設計稿。
“景盛也是國際知名的大公司,你們到底怎麼教的員工?她居然敢毀了我的設計稿,你知不知道這稿子有多重要!”
蘇經理知道,穀清怡的職業是服裝設計師。
那麼設計稿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性命一般的存在!
他意識到,南詩與這次是真的闖大禍了!
抬起手帕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蘇經理點頭哈腰地道歉。
“抱歉穀小姐,是我們酒店沒有管好員工,給您添了麻煩,真是對不起!”
“道歉?”穀清怡輕嗤一笑,“道歉就能彌補我的損失嗎?這些可是高級定製,你們這輩子都觸碰不到的時尚級別!”
蘇經理回頭,惡狠狠地瞪向南詩與,伸手扯住她纖細的手腕,硬生生拖到了穀清怡的麵前。
“你在等什麼?還不快給穀小姐磕頭認錯!”
南詩與沒有防備,被拖拽著往前,手腕處很快紅腫起來。
她疼得悶哼一聲,眼底卻滿是倔強。
“設計稿不是我弄臟的,我為什麼要認錯?讓我給她下跪......”
南詩與抬眸,目光幽幽。
半晌,倔強地撇過頭去,“這不可能!”
“你!”
蘇經理怒不可遏,本想把這件事盡快了結,沒想到南詩與如此油鹽不進。
穀清怡眼底閃過一抹輕蔑,阻止道:“等一等,不必跪下道歉,我還沒有這麼刻薄。”
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蘇經理剛鬆口氣,誰知穀清怡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我遭受了損失,那南小姐也必須得到懲罰。”
說完,甜膩膩地靠在薄燼寒身上。
“阿寒,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