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與一怔,試探地走了進去。
房間內十分安靜,隻能聽到些許細微的聲音。
南詩與攢緊合同,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雖然她十分想掉頭離開,但想到小溪可愛的小臉,她的身子就不受控製地走向裏間。
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裏間的房門並沒有關上,圓形的大床上,正是兩個糾纏著的身影。
南詩與呼吸一滯。
她動了動幹澀的唇,從喉頭艱難地擠出話語。
“薄先生,你找我?”
薄燼寒身上的西裝依舊筆挺,隻是稍稍有些褶皺。
坐在他身上的穀清怡倒是衣衫淩亂,裙子的一邊吊帶滑落,露出半截光滑細膩的肩頭。
南詩與微微錯開眼,口中一片腥甜。
薄燼寒的目光死死釘在她的身上,聲音透徹嘲弄:“敲門都不會嗎?”
南詩與垂著眸子,輕聲道歉:“抱歉薄先生。”
“阿寒,別生氣了。”
穀清怡輕笑一聲,目光在南詩與身上輕巧地繞了個彎。
“南小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畢竟都已經在景勝這樣的大公司工作了,不會連這點禮貌都不懂吧?”
薄燼寒沒有回應,隻是眸子又暗沉了幾分。
南詩與喉頭滾動,繃著身子拿出合同,恭敬地遞了上去。
“薄先生,我為剛剛擋了你路的事情道歉,請允許我浪費您一點時間,介紹下我們公司和您的合作項目。”
薄燼寒鳳目微斂,看著麵前這幅公事公辦樣子的女人,不知為何莫名有幾分不爽。
“好啊。”
南詩與鬆了口氣,剛要開口,男人陰沉的聲音就再次響了起來。
“可是你讓我覺得很不高興,隻有我心情好起來,才能聽得進去說話。”
南詩與身子一僵,指尖泛著白。
他叫她進來,果然就是為了羞辱她嗎?
她的唇邊泛起一抹苦笑,微微抬頭,目光眷戀地落在薄燼寒臉上。
也好,四年前無論如何都是她在他最艱難的時候辜負了他。
“好的。”
薄燼寒眸子微縮,臉上的冷笑逐漸消失。
穀清怡倒是嬌笑一聲,做作地靠在薄燼寒身上:“哎呀,這裏太熱了,我都口渴了,南小姐去給我拿瓶水來吧。”
南詩與應了一聲,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了兩瓶包裝精致的礦泉水,遞到了穀清怡麵前。
穀清怡眉毛一挑,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這是什麼雜牌子的水啊,我跟阿寒在一起太久了,對水質不好的水也變得敏,感了,不能隨便喝的。”
南詩與專業地介紹:“這個牌子的礦泉水產自芬蘭北部科尼薩橋泉區,泉水經過丘陵和沙質土壤的過濾,礦物質含量較低,口感圓潤順滑,非常適合您這種敏,感體質。”
穀清怡輕嗤一聲,故作為難地皺了皺眉:“可我平時喝的水瓶子上都有鑲嵌水晶的,這樣塑料瓶子裝的水,真的不會滲入有害物質嗎?”
南詩與麵色平靜,被工裝包裹的脊背挺得筆直。
“這位小姐,我認為礦泉水最重要的還是水的品質,而不是包裝華麗與否。再美麗的包裝,沒有真正的內涵,也很難讓人滿意。”
穀清怡臉色一僵,眼睛圓瞪:“你什麼意思!”
南詩與抬眼,目光澄澈:“隻是在說水而已。”
穀清怡氣得臉色發青:“哼,你們這個破酒店還真是讓人長見識,一個服務員都這麼牙尖嘴利。你們經理呢,我要投訴!”
南詩與張了張嘴,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薄燼寒。
可男人隻是倚在床邊,眉頭微蹙地看著她,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
穀清怡按響床頭的招待鈴,身材發福的蘇經理很快就滿頭大汗地出現在了門口。
“穀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穀清怡冷嗤一聲,用下巴點了點南詩與的方向。
“你們家這服務員怎麼回事,我讓她給我換瓶好水,她居然內涵我是個繡花枕頭,這就是景盛的服務態度嗎!”
蘇經理臉色大變,回頭惡狠狠地剜了南詩與一眼。
“南詩與!我讓你好好招待貴客,你就是這樣做的嗎!快來道歉!”
南詩與攢緊了拳,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穀小姐,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穀清怡隻是冷笑一聲,並沒有要答話的意思。
南詩與的腰本就因為之前打工湊小溪的治病錢落下了病根,長時間的彎折,就仿佛有針紮一樣,疼痛難耐。
可想到經理說的話,她也隻能保持著鞠躬的姿勢,狠狠咬緊牙關。
沒關係,客人都是對的,這是一個酒店人應有的素質。
看著她額頭泛起的汗珠,穀清怡心中一片得意。
她正要再嘲諷兩句,薄燼寒冷森的聲音就幽幽響起。
“出去。”
蘇經理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們這就出去。”
說著,他就伸手去拉扯南詩與纖細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扯拽,牽扯著她脆弱的腰肢,一陣生疼。
看著她瞬間扭曲的麵容,薄燼寒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我是說,除了她,你們都出去。”
穀清怡臉上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可男人的目光一寸都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直直盯著那個麵露痛楚的女人。
穀清怡眼中滑過狠戾,麵上乖順地走了出去。
蘇經理麵露遲疑,抬眼看了南詩與一眼,還是退了出去。
套間門重重闔上,南詩與的心也跟著咯噔了一聲。
她不敢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生怕從他的眼中看到一些自己無法接受的輕蔑。
薄燼寒卻隻是緩緩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到她麵前。
感受到刺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南詩與隻覺得如芒在背。
她按耐住逃走的衝動,職業化地露出一抹笑容。
“薄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薄燼寒的目光在她蒼白的小臉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
那裏正綴著一片玫瑰花瓣,是方才不小心夾在褶皺裏的。
“看來,薄崇碩玩膩了。”
聽到那個全然不想記起的名字,南詩與的身子狠狠一震。
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讓手裏的合同落在地上。
薄燼寒冷笑一聲,微涼的指尖輕輕挑起南詩與小巧的下頜。
“怎麼?被我說中了?”
南詩與艱難地吞咽了一記,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是的,四年前那是......”
“閉嘴!”
薄燼寒怒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辯解。
他看向這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女人,墨色的眸子中迸濺出一抹愛恨交織的複雜情愫。
“南詩與,事到如今我緩過來了,你又想要貼上來了嗎?那我勸你最好放棄幻想,我可不是回收站,不會回收薄崇碩不要的女人。這四年來,一直是穀清怡陪在我身邊。”
南詩與錯愕地看向他深沉的鳳目,薄唇不住地顫抖。
她想開口解釋當時是受人脅迫,可話到了嘴邊,剛剛那一幕就浮現在了眼前,讓她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已經太晚了,無論她有什麼苦衷,都無濟於事了。
看著她驚惶嬌弱的模樣,薄燼寒忽然心頭煩躁。
本欲羞辱並且逼她離婚,卻莫名說不出。
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理智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俯身欺近。
他眸色微深,修長十指下移,帶起她光潔皮膚寸寸反應——
隨即猛地扼住女人脆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