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公子!”
傅師爺搖了搖聶文生,見聶文生沒有反應,後又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頸動脈,最終搖了搖頭。
“小姐,他死了。”
傅師爺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帶著無盡的悲傷。
這無盡的悲傷是替弱者的惋惜,是身為草芥對他人命運的感同身受。
白姝同樣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心就好像被什麼壓著一眼,胃裏一陣翻湧,最後沒有忍住轉身抱起一旁的樹吐了起來。
原來這裏的人命是這麼的輕賤,她能做什麼呢,她什麼都做不了,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從她眼前消逝,她什麼都做不了,無力感將她全身灌滿。
原來她過去幾十年所追求的公平正義,在這裏從來都不存在。
她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她在這個世界連生存下去都成了問題。
“小姐,安葬好了,我們上路吧。”
在白姝精神恍惚之際傅師爺已經把聶文生安葬好了。
“好。”
傅師爺看出了白姝的不對勁。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白姝添了添略微幹渴的嘴唇,用很輕的聲音問道。
“這裏向來人命就如此輕賤嗎?”
傅師爺被她一下問的有些懵了。
“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啊,人都是弱肉強食,三六九等的,地位越底下越弱的人,性命就越是輕賤,死了一個普通百姓不會掀起太大的波瀾,如果惹上了強權貴族那更是如此。”
“就沒有王法嗎?貴族強權殺人就不用承擔責任嗎?”
白姝有些激動,她來自法治社會,她曾是法治的踐行者捍衛者,想如今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可怕的事情發生。
“小姐,你怎麼了?”
傅師爺趕忙伸出手捂住白姝的嘴。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說。”
傅師爺很是緊張。
“小姐,怕是趕路累了,前麵不遠就是澤縣了,我們去那裏休息一晚,明早在出發趕路。”
白姝沉默的點點頭,沒在說話。
原來她習慣的社會規則在這裏是並不適用的,她的思維在這裏是大逆不道啊。
主仆二人喬裝一番在澤縣關閉城門的最後一刻進了城。
一路上白姝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傅師爺以為她隻是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有些不適,也沒有多想。
澤縣因為地理位置和氣候的原因要比離縣富饒繁榮上許多。
一進城就各種吆喝叫賣聲不斷,百姓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二位打尖還是住店啊?”
兩人剛一進屋,店小二就熱情的來迎接他們。
“住店,一間房。”
出門在外又是在這樣的關頭,傅師爺也顧不上那麼多禮節,要是兩人分開怕有危險了不能及時照應。
“得嘞,客官這邊請。”
說著店小二就把他們迎上了樓,一邊走著一邊閑聊。
“聽二位的口音不像我們澤縣本地人啊。”
“是,我們去鄉下省親。”
“哦,這樣啊, 那二位晚些時候可以去看看我們的夜市,我們這裏的夜市可是遠近聞名的。”
“好。”傅師爺微笑的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