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周恒出宮之前,就曾說過,凡事包在他身上。
現在他做到了。
“我看看。”婧妃好奇的解開包裹,拿出裏麵的旗袍。
那件旗袍采用上等的絲綢用銀線縫製,整體呈月白色,繡著簡約的波浪花邊,顯得貴氣奢華上檔次。
相較於普遍寬鬆款式的當代衣服,這件旗袍簡直就是個獨樹一幟的異類。
婧妃難以置信道:“這是什麼衣服啊?麵料不錯,就是看著太緊致了,樣式還很古怪,你確定穿身上不勒得慌?要是穿出去,怕不是會被人笑死吧。”
周恒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我才不穿呢!明天就要去伺候陛下了,我可不想讓人笑話。”婧妃嫌棄的把旗袍塞給周恒。
周恒很清楚,旗袍的款型屬實太過新穎,能夠完美的凸顯出人的身材,給人一種露骨的感覺,對於較為保守的當代人來說,確實不容易接受。
不過,他相信,婧妃一旦穿上,絕對會喜歡上旗袍,更會亮瞎眾人的眼。
一夜無話。
次日。
按照劉皇後的旨意,婧妃得去養心殿伺候重病臥床的老皇帝。
按照規矩和她的位份,她隻能帶一名親隨,周恒自然是不二之選,一早就陪著婧妃前去養心殿覲見皇帝。
“這麼多人!”
看著養心殿門口的十多個嬪妃,周恒一臉吃驚。
原本他以為隻是讓婧妃過來,沒想到還有其他嬪妃,也就是說要給皇帝陪葬的人,達到了十多個人。
可事實上,陪葬人的數量,比他想象的還要多的多。
有點背景和人脈的妃子,基本上不用陪葬,而大多數的嬪妃都淪為了殉葬品。
至少上百人。
那些陪葬的嬪妃,都得輪流照顧皇帝,大概就是做一休一的意思。
“這不是婧妃嘛,多日不見,你怎麼還是老樣子?”
“婧妃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結果進宮以來,一直被陛下冷落,真是可憐呐。”
“你瞧瞧,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要不我送你幾件?”
看到婧妃到來,幾個嬪妃陰陽怪氣的衝著她說道。
瞧著她們的勢利嘴臉,周恒打心眼兒裏覺得反感,同樣也覺得麵子上很掛不住。
婧妃強忍著心裏的不痛快,溫婉的欠身見禮,“見過各位姐姐。”
然而,那些嬪妃兵不領情,變著法的嘲諷幾句之後,多一句話都不願意跟婧妃說。
對於這種冷遇,婧妃早有預料。
因為她一直被冷落,內廷司也跟著克扣她的月俸,導致她比其他嬪妃寒磣不少,所以才讓周恒去給她做新衣服,也好出門撐撐臉麵。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周恒會給她做一件所謂的旗袍。
她沒勇氣穿旗袍,也就沒得穿了。
“太子殿下駕到!”
一個太監的聲音,忽然傳來。
嬪妃們連忙不約而同的站在兩側,讓出一條路。
她們雖然是皇帝的嬪妃,但身份地位遠遠不如太子和其他皇子公主,因此麵對太子的時候,都得畢恭畢敬的低著頭。
便見太子魏嵩信步而來。
他三十歲左右的模樣,留著小胡子,穿著紫紅色蟒袍,身材瘦高,顯得不怒自威。
除了他以外,還跟著十多個皇子和公主,他們身為子女,每天早晨都得來給老皇帝請安,尤其是老皇帝病倒以後,更得早晚各來一趟,彰顯他們的孝心。
無視那些嬪妃,他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
就在他即將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周恒。
“你,過來。”
魏嵩冷冷地喊了聲。
察覺到魏嵩的目光,周恒心頭一緊,婧妃也跟著緊張起來。
“你耳聾了?”魏嵩又喊了一聲。
“這貨的眼真尖,一大堆人呢,偏偏能發現我。”周恒很無奈,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平靜地拱手道:“拜見太子殿下。”
魏嵩上下打量著他,冷冷笑道:“堂堂明國公府世子,如今竟然淪為了太監,實在是造化弄人啊。你才淨身不足十天吧,就跟著主子東奔西走的忙活,傷勢恢複的怎樣?”
周恒道:“有勞太子殿下掛念,我一切還好。”
“我一直很好奇,你父親要是能見到你現在的模樣,會是怎樣的心情?”魏嵩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這話無疑是往周恒的傷口上撒鹽。
盡管他沒有那道傷口。
把聲名煊赫的明國公府扳倒,乃是魏嵩成為太子以來,幹的最大業績。
把周家男丁發配皇宮,淨身當苦力,也是他的主意,幾乎讓人痛不欲生,簡直比滿門抄斬還要狠絕無數倍。
所以魏嵩才對周恒記憶深刻,畢竟周恒的存在,代表著他從政生涯的一大成就。
周恒忍著怒火說道:“應該不會有那天了。”
“不,會有的。就算周績當上了蜀國大將軍,本宮也會把他給逮回來,屆時你們父子就能團聚了,哈哈哈。”魏嵩得意地說道,大笑著走開。
周恒盯著他的背影,氣憤地想道:“你現在越得意,下場就會越慘!”
......
本來嬪妃們在等著皇帝召見,可太子他們一來,待遇就變了,皇帝立馬召見。
那些嬪妃連忙跟過去,給老皇帝請安。
至於周恒之類的隨從,則是在外麵恭候著,沒有通傳,他們沒資格進去。
養心殿裏。
太子魏嵩象征性的向老皇帝問候了幾句,就隨便找個借口離開了。
然後就輪到些嬪妃伺候老皇帝。
魏帝不足六十歲,卻顯得十分蒼老,稀疏的白發紮在頭上,皮膚顯得病態蒼白,明顯已經病入膏肓,時日不多了。
身穿奢華鳳裙的貴妃蘇氏,正在坐在床邊伺候著。
當看到身穿素衣,梳著簡單發髻的婧妃時,蘇氏臉上浮現一抹不悅,起身走過去,低聲訓斥道:“讓你前來侍奉陛下,你怎麼穿得跟奔......呸呸呸,你應該穿得喜慶些,給陛下圖個好兆頭,這點小事還用教嗎?”
婧妃平靜地答道:“玉華宮向來清貧,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衣服,還請姐姐見諒。”
“啪!”
蘇氏二話不說,直接抽了婧妃一巴掌,怒道:“你還敢頂嘴!身為陛下的嬪妃,你就算再窮,也不至於連衣服都沒得穿吧,馬上給我去換,直至我滿意為止,否則按宮規處置!”
婧妃捂著火辣辣疼痛的俏臉,“姐姐教訓的是,我一定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