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偶像這麼厲聲訓斥,沈南橋因為激動眼眶泛紅,但還是梗著脖子絕不認輸,“是我做的我當然會承認,但是我不覺得我會連一瓶酒都拿不穩。”
“既然你非要這麼狡辯的話。”顧未芊怒道,“你就把這瓶酒的錢賠來,還有季哥哥襯衫的錢,一起十幾萬,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你就把這桌子上剩下的酒全部喝完了,不然你不準走。”
沈南橋看去,桌子上加起來有十瓶整酒。
其他人也沉默不語,想來其他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應該是顧氏的元老,隻是這場酒局的陪襯。
“你們先出去吧!”顧未芊揮揮手,室內隻剩下三人,她對季雲州道,“季哥哥,今天這仇我一定替你報了。”
正說著,門口出現了兩個保鏢。
沈南橋手指蜷縮,她的視線落在季涼川身上。
他掀了掀眼簾,臉色依然矜貴,吐出的字眼紮在沈南橋心上,“還不喝麼?”
“行。”沈南橋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我別的不懂,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我從來是懂得的。”
說完,她拿起了酒,咕咚咚地喝了下去,這酒的度數非常烈,沈南橋喝第一口就感覺到了。
一瓶,兩瓶,三瓶......
被酒精濃度慢慢摧毀了殘存下來的理智......
空間裏隻剩下沈南橋喝酒的聲音。
喝完了第五瓶,沈南橋幾乎站都站不穩,她勉勉強強地撐住身子,把酒瓶往下一倒,滴不出來一滴,看著季雲州,“夠嗎?”
這就夠了嗎?當然不夠,比起六年前,她做的那些,現在的這些,當然不夠。
明明是要報複她的,可是看見她倔強不服輸的神色,過往的那些憤怒,沉痛,恨意,還有現在心裏泛起的憐惜,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裏翻滾而過。
最後,季雲州扯了扯領帶,在沈南橋要繼續喝下一杯的時候,冷淡開口,“你先出去。”
顧未芊也發現了季雲州的變化,她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於是馬上應和道,“季哥哥讓你出去你先出去,這次就先放過你了。”
“我說,你先出去。”季涼川扭頭看她,聲音冰冷,“還有你招來的那兩個。”
顧未芊癟了癟嘴,委屈地站了起來,帶著保鏢離開了。
隨著精神下的一鬆,沈南橋有點堅持不住,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有些迷離。
季雲州伸出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沈南橋,你真是為了錢什麼都能做。”
聽見沈南橋這個名字時,她頓時就清醒了。
原來季雲州早就認出她了。
“竟然低賤到穿著旗袍招搖撞市。”
低賤,原來他是這樣形容她的。
“不是低賤?”沈南橋被迫仰起頭,嘴角是漫不經心的笑意,“我為什麼要跟你簽協議,要上你的床?”
季雲州的指節用力,“沈,南,橋。”
沈南橋下巴吃痛,想掙紮卻掙紮不開,有某個瞬間,季雲州的眸子翻滾出濃烈的血色,裏麵的恨意幾乎快要噴薄而出。
“季涼川......”沈南橋的眼底閃過一抹畏懼,她的聲音也變得顫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