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後,她便發現旁邊的同學一直在看著她。
她偷偷側過眼睛去看這人,發現她十分眼熟。
再一看,立刻將嘴張成了一個“0”字形,原來此人正在她打工那個店裏的夥計,她可愛的同事——誰來著?
想到這裏她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於是伸出手去。對方審視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又很快鬆開。
她示意對方告訴自己名字,於是將她的名字寫在本子上,給對方看看:衡歌。然後女孩子禮貌地回複:北鑰鑰。初九笑笑,這是個好聽的名字。她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遇上朋友,真是奇妙的緣分。
但是很快,教授在前麵就發現今天課堂上的異常,同學們都在竊竊私語什麼,注意力完全不集中。仔細觀察,就發現他們的目標都隻有一個,就是後排那個留著小板寸的男同學。這個同學看起來眼生,仿佛是第一次見。
她看了看點名冊,開始點名。當她叫到“衡歌”的時候,那個引人注目的小板寸回了一聲“到。”課堂上便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教授的臉色瞬間變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常。
北鑰鑰沒有想到同學們對衡歌如此感冒,一時之間覺得坐在他旁邊也成了件如坐針氈的事。初九發現她的不適,識趣地往旁邊靠了靠。這一靠不要緊,一名留著短發的小姑娘便害羞地衝著她一笑,嚇得她馬上哆嗦了一下。
這節課便在眾人的目光,和教授的極度關注下落下帷幕。教授在課間一共向她提問三次,幸虧她平時專業知識過硬,不然今天肯定糗大了。一邊的北鑰鑰剛才還對她持懷疑態度,現在立刻黑轉粉。
“你的專業知識真好。”下課的時候,她由衷地誇讚。
“沒什麼,就是人笨,所以平常多看了會書。”她表示想謙虛一下,但馬上就露了餡,要知道她一年來學校一次,就是考試那會。
所以,當她這麼說時,反而讓人覺得她是在炫耀,但是還好,情商不夠,顏值來湊。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將這尷尬的場景一揮而去。
正走著,突然有個漂亮的小姑娘向她們走來,她歡快地向北鑰鑰招呼:“姐,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然後看了看她旁邊的人,眼睛立刻睜得老大:“你好帥啊!我叫北欣馨,很高興認識你!”
初九微微一笑,“鑰鑰,你妹妹啊,長得可真水靈。”她不知怎麼用了“水靈”這個詞,
反正在她看來,這姑娘的樣貌是很養眼的那種。
之後的好幾天,她都與這位叫北欣馨的姑娘見了麵。原因看起來再簡單不過,因為她是鑰鑰的妹妹啊,她來接姐姐很是正常。
她不僅早上過來陪姐姐一起吃早餐,中午也是,晚上同是。這一對姐妹,似乎粘得有些膩乎,這讓初九覺得她們很不簡單。哪家的姐妹不是為件衣服要吵上好幾次的,她們家就不一樣,每天同吃同玩,和睦得很。
所以,當初九去打工的時候,北鑰鑰也帶著妹妹,她並不覺得稀奇。無非就是想讓她在那多吃點,又或者晚上一起回去不寂寞之類。
但很快,初九就發現北欣馨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比如說,在打工的店裏,她對其它的事情一概不感興趣,卻老是喜歡盯著自己看。雖然她從小給人看習慣了,但這種目光有一種灼熱之感,讓她感覺很不自在。即使她盡量避開,又總能在另一個位置重新遇到,就這事,便把初九嚇得不輕。
但鑰鑰是她的好同學,她一點也不討厭她。所以她對北欣馨便特別地寬容。這更加助長了她的氣焰。開始的時候,她還隻是在角落裏偷著看,再往後,她便直勾勾赤條條地對著她看,這真是非常尷尬,不可形容啊!
“累不累啊,要不要喝口水?”雖然北欣馨去了店裏之後也不幹活,但是卻十分關心初九的情況。時不時過去噓寒問暖一番,這讓北鑰鑰好幾次都翻了白眼。她在心裏嘀咕了半天,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昨天她這個親妹妹可是提醒過她的,如果壞了她的“精裝追男計”回家就要給媽媽告狀,扣她的零花錢。她可以不想得罪這個小喇叭,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鑰鑰啊,你能讓你妹妹歇一會嗎?”好幾次北欣馨跑過來的時候都差點打翻盤子,初九有些擔心地問。
“你不用管她,她從小就這樣,不理她過幾天自然就好了。”北鑰鑰說著不錯,以前學校裏但凡來個長得不錯的,她都會激動個好幾日。現在看來,衡歌出現的日子也還不長,這熱度看起來還沒有退。但她相信,總有一天會退的。
老板娘在一旁熱鬧看多了,便覺得有些不方便。這小姑娘來了,卻又幫不上什麼忙,還老是給他們添亂,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不如給她點東西吃吧?說不定她就消停了?但是她東西丟出去大把,卻沒有什麼回應。
東西她吃了,事情她照壞。老板娘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又過了幾日,初九發現北欣馨的熱情絲毫沒有減退,立刻就有些慌神。她不想因為自己隱瞞身份的事情得罪朋友,於是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鑰鑰啊,你不覺得我長得特別女裏女氣,一點男子氣概也無?不太適合欣馨嗎?”
北鑰鑰一臉淡然:“欣馨還小,很多事情她還不懂,說不定哪天就想開了。”
這樣的回答讓初九更加擔憂,有一天,她趁店裏無人的時候,偷偷地將鑰鑰拉到一邊:“我是怕人家不要我做事,所以穿成個男孩樣。其實我和你一樣,是個姑娘。”
這話一出,北鑰鑰先是一驚,很快又淡定了下來:“竟然有這樣的事?”說完又上下審視了一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女孩子帥成這樣,要不是欣馨對她一見鐘情,她自己也是有些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