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方才看熱鬧的人們紛紛為白大夫說話。
“可不是嗎?半年前我家老父都咳血了,要不是白大夫,我父現在怕是已經不在了。”
“還有我,我媳婦兒生產那日大出血,要不是白大夫,那就是一屍兩命。”
“你這喪良心的惡婆娘,自作自受揭了自己家的老底兒,就說我們家白大夫不好。”
旁邊跟著白大夫的小藥童也頗為不滿,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說得蘇麥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最後,她藥也沒開,就那麼灰溜溜地出了濟世堂。
待到蘇麥離開,蘇蕎也衝老白大夫行了個禮:“今日讓白大夫看了笑話。”
這本是家醜,既然蘇麥都不怕,她也沒甚好怕的。
“無妨。”白大夫擺了擺手,看向蘇蕎的目光裏又生出了幾分敬佩:“老夫還有一事想求教蕭夫人。”
他這“求教”二字,實在是讓周圍的人咋舌。
“老白大夫請講。”
蘇蕎從前是不愛這麼說話的,可是這老白大夫恭恭敬敬禮數周到,她便也學著了。
“蕭夫人是如何想到,將那栓子的傷口縫合的?”老白大夫問道。
昨日他到栗山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那栓子受傷是早上,按理說傷成那樣,合該發熱的。
可栓子卻沒有發熱,待到瞧見那被針線縫合的傷口,老白大夫當即覺得就是這個法子,阻止了栓子發熱。
可這其中究竟有什麼關聯,老白大夫也說不上來。
所以,便想來問問蘇蕎。
“這個......”蘇蕎愣了幾秒。
她前世是學中醫的,因為生在中醫家庭,但西醫蘇蕎也是有些基本了解的,尤其是這傷口縫合。
可是......
在這個世界,就沒有這種處理傷口的方法。
她昨天用的時候也是情急,完全沒想這麼多。
“大夫都有些自己的秘術,蕭夫人若是不便說,就算了吧。”
看到蘇蕎臉上露出的難色,老白大夫倒是很識趣。
蘇蕎微微眯了眯眼,總算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還不錯的借口:“這傷口處理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發熱,我昨日也是突發奇想,將這傷口縫合,避免發熱。”
“不過,這個法子對病人的考驗挺大的,畢竟一針一線這麼入骨,是要人命的。”
蘇蕎說得輕描淡寫。
在這個時代沒有麻藥,她昨天也是情急之下,才讓蕭黎朝把人拍暈了。
可是以後若是蕭黎朝不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是好。
“如此,多謝蕭夫人了。”老白大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一副受教了的神情。
蘇蕎衝他行了個禮,便先離開了。
她才剛剛走出濟世堂沒多遠,就看到路邊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蕭黎朝還能是誰?
蘇蕎眯了眯眼,迎了上去。
“怎麼樣?賣了多少銀子?”
“二十兩。”
蕭黎朝聲音低沉。
他這話出口,蘇蕎倒是有些驚訝。
她原以為一頭狼怎麼也得比那靈芝值錢,沒想到竟然就賣了二十兩。
“也挺多了。”
蘇蕎短暫的失落過後,立刻打起了精神。
不管怎麼說,她和蕭黎朝今日賺了五十兩銀子。
這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個好消息。
“你什麼時候來的?”
蘇蕎抬起腳,一邊在這鬧熱的集市上東張西望,一邊和蕭黎朝閑聊。
“你從濟世堂出來的時候。”
蕭黎朝如實回答。
這話一出口,蘇蕎愣住了。
如此一來,她在濟世堂門口的所作所為,他怕是都已經瞧見了吧?
“這錢給你。”
蘇蕎還在擔心自己突然變得不一樣,會被蕭黎朝發現端倪的時候,他已經將手掌心裏的銀子塞給了她。
這樣的動作,讓蘇蕎微微一愣。
手掌心攤開,裏邊穩穩當當地放著二十兩銀子。
“全都給我?”蘇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原主是個什麼樣的人,蕭黎朝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竟然把這錢全都給了自己,就不怕她再拿去補貼蘇麥?
蕭黎朝“嗯”了一聲,對上她那雙滿是疑惑的眼睛,隻小聲地說:“我都看到了,你沒把銀子給蘇麥。”
他的聲音很輕。
這話的意思,更像是覺得蘇蕎會和他好好過日子了一般。
“哦。”蘇蕎鼓了鼓腮幫子,隨後慢悠悠地說:“我是覺得咱家屋子有些破了,晚些我回去找村長問問,村裏有沒有合適的屋子,咱們重新買一套。”
蕭黎朝不說,蘇蕎也是知道的。
他和原主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所以,蕭黎朝一直是住在外麵的。
當然,她並不知道他住在哪裏,不過從他早上歸家時候的那一身雪看,興許不是什麼好地方。
“好。”
蕭黎朝沒有多說什麼,可是他的心底卻是高興的。
因為以前的蘇蕎掙了錢,從來沒為他考慮過。
可是現在,她說要挑一套屋子,這就意味著她終於考慮到了晚上沒有地方睡的自己。
兩個人說著,又走到了一家藥鋪前麵。
蘇蕎的腳步站定了,她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醜陋至極的色素瘤。
這色素瘤,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再加上好好減肥。
興許用不了多久,她也是個身姿婀娜顏值抗打的美嬌娘了吧?
“我買點藥材。”蘇蕎扭頭看了一眼蕭黎朝,小聲地說。
男人並未阻止她,倒是那賣藥的小販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夫人買點什麼?”
雖然他心裏知道,蘇蕎臉上這瘤子是去不掉了。
可是,這送上門的生意,也沒有不做的道理不是?
所以,他便是一番忽悠。
不多時,蘇蕎已經選好了她需要的藥材。
待到小販為她打包好,蕭黎朝才將其接了過來。
接下來,兩個人又買了幾匹布料,用來做衣裳。
在路過餛飩店的時候,蘇蕎已經有些饑腸轆轆了。
她指著餛飩攤給蕭黎朝說:“走,請你吃餛飩。”
蕭黎朝也有些餓了,他跟在蘇蕎身後,坐在那餛飩攤前。
兩個人這樣子,就像是一起出門的夫妻倆。
“二位,你們的餛飩。”
隨著小二將餛飩端上了桌,蘇蕎心裏終於有了歸屬感。
自穿越到這鬼地方來以後,她就失去了金錢帶給她的歸屬感。
經過今天的努力,算是有了那麼一點歸屬感。
看來以後,自己還得多多努力賺錢才是。
吃過餛飩,兩個人就回到了栗山村。
才剛剛進門,就看到孫嬸子迎麵而來。
蘇蕎瞧了她,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便假裝沒看到。
可誰知,看到蘇蕎手裏拿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孫嬸子立刻就眼紅了。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蘇蕎就覺得惡心:“喲,某些人這是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