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我這小徒弟不懂事,我代他給您道歉。”
白大夫這話一出口,剛才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向蘇蕎投來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那些人,不都說她是個不守婦道的賤婦嗎?
怎麼這白大夫卻要向她道歉?
“不必。”蘇蕎悶悶地回了一句。
雖然她自己也不認可原主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一想到那些人是用那種目光看自己的,她便覺得惡心。
所以這道歉,她不需要。
“蕭夫人這是要賣什麼?”
白大夫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立刻好言好語地開了口。
在看到蘇蕎手裏的那株靈芝後,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了兩下。
這靈芝不小,應該有個百年了,巨大的傘柄撐著整株靈芝。
“這靈芝,倒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白大夫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明顯已經動容了。
他認出了她是昨日栗山村為栓子縫合傷口的神醫,沒想到她手上還有這麼好的靈芝。
“蕭夫人想賣多少銀子?”白大夫開口問道。
顯然蘇蕎今日不將這靈芝留下,便不會放她離開了。
蘇蕎眯了眯眼,目光灼灼。
“價格什麼的,您看著給就行。”
白大夫有些犯難了,他不停地捋著下巴上的胡子,思索著。
沉吟片刻,白大夫開了口:“三十兩如何?”
蘇蕎眼鏡微微一眯,雖然這靈芝是好東西,但能賣到三十兩這樣的高價,她屬實沒想到。
她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隨即在衣袖的掩飾下,又從口袋裏取出了些許紅花。
“既然白大夫這麼爽快,那我也爽快些。”蘇蕎攤開手掌,將掌心裏的一把紅花和靈芝一起遞給了白大夫。
看到靈芝的時候,白大夫並無驚訝。
可是在看到那鮮紅色的、類似花瓣一樣的東西時,白大夫當即愣在了原地。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地問:“這......這是何物?”
白大夫聲音很小,明擺著是不認識這東西的。
他這話,讓蘇蕎微微一愣。
當即她便回過神來,這個架空的虛擬王朝,居然還不知道紅花的藥用價值?
又或者,在他們這裏根本就沒有紅花這種東西?
萌生了這樣的念頭,蘇蕎當即就眯起了眼。
“紅花。”蘇蕎緩聲說了出來:“此物有活血通經,散瘀止痛的功效。”
她說著,便看到白大夫已經伸出手,接過了她手裏的紅花。
見他仔細端詳著,蘇蕎再次開口:“紅花可炮製內服,亦可製成紅花油外用。”
聽了她這話,白大夫隻連連點頭。
最後,他拱著手彬彬有禮地衝著蘇蕎開了口:“多謝蕭夫人,老夫受教了。”
說罷,白大夫便讓小藥童取了三十兩銀子交給蘇蕎。
蘇蕎拿了錢,便也回了個禮,便往外走。
她方才從濟世堂的台階上下來,便聽到一個聲音:“蘇蕎,果然是你!”
那邊的蘇麥滿臉憤恨之色,如果目光能殺人,蘇蕎覺得自己此時恐怕已經被她千刀萬剮了。
蘇蕎下意識將銀子藏在了袖口裏,目光也落在了蘇麥身上。
姐妹兩人以前相見,蘇蕎都是個舔狗。
若是蘇麥不理她,她還得上去討好。
而現在,蘇蕎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蘇麥大步流星地走了上來,還不等蘇蕎說話,抬起手就要打她。
蘇蕎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夫,亦在大醫院坐過診,見過的醫鬧人士沒有幾千也有幾百。
所以,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成功躲開了蘇麥的耳光。
“你!”蘇麥死死咬著牙,沒想到那個對自己逆來順受的姐姐,竟然有這樣的一麵。
她立刻換上了另一副姿態:“大家快來看看啊,我的好姐姐勾引了我家相公,現在見了麵連我這個妹妹都不認了,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蘇麥說話的時候,滿臉的苦態。
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當真讓人同情。
蘇蕎聞言,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冷哼。
見她不說話,剛剛在濟世堂裏看熱鬧的人們,再次對蘇蕎指指點點。
“看吧,正主都找上門兒了。”
“那可不是?不過,這雖然是兩姐妹,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些人,一點不禮貌地指著蘇蕎和蘇麥議論著。
蘇麥身材瘦弱,身著淺藍色交襟襦裙,頭上簡單地盼著一個隨雲髻,還戴著幾隻銀釵。
雖說這些個頭麵首飾也算不得多昂貴,可打扮在她身上,妥妥的富太太無疑。
再反觀蘇蕎,一身粗布麻衣,體態臃腫。
更讓大家夥不舒服的是——她臉上的黑色素瘤好像跗骨之蛆一般,凹凸不平的皮膚讓人看了作嘔。
“我說這周家娘子,你是不是想多了?她連你家相公都敢勾引,自是不將你當妹妹的!”
人群裏,有個人高聲喊了一句。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紛紛附和著點頭。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言辭之中無不是對蘇蕎的鄙夷。
“可不就是不將她當成妹妹嗎?這姐姐方才賣藥材可是得了三十兩銀子,不得拿出來分些給妹妹?我姐姐每次回來,可都是給我帶東西的!”
人群裏,又一個婦人高聲喊了起來。
這一下,不光是周圍看熱鬧的人炸了鍋。
蘇麥也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