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聲音也很好聽,柔柔的,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今日突然拜訪,請不要見怪。”
“沒有沒有。”程一笑笑的像個憨憨。
女人似乎被她逗笑了,眉眼間都溢滿笑意,“事情原委三爺都跟我說了,都是我馭下不嚴,才讓客棧接連賴錢。我已經查清,受害的不隻有下水村,還有其他幾個村子,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
村長與程父坐在一道,清點了手裏的錢,點頭示意沒錯。
拿了錢,村長就立馬回村,屋子便隻剩下程一笑與青娘。
幾句話下來,程一笑色狗本性逐漸顯露,當即拉著人就去逛街。
“青娘你看這個種子!”程一笑驚喜喊道,
人家逛街都是美食美酒美人,她逛街是買種子種地拋泥巴,程一笑絲毫沒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妥。
況且青娘也說,小石村的鐵匠鋪就是她的,量大有優惠。
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之前還在發愁就憑她家老弱病殘,怎麼種地。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青娘名下有田,但她一般不管,更別說認種子了,在她看來種子長得都一個樣。
“芸薹的種子!”她找了好些天,都沒找到好點的種子。這個芸薹種子,雖然現在不能種,但是好種子當然要留著了。
程一笑把種子遞過去,突然看到有個人手持刀具就要逼近。
“小心!”拽著青娘的手,來個人一起摔倒在攤子上,種子灑落一地。
“抓住他!”
“分頭追!”
一時間擁擠的街道亂成一團,程一笑扶著青娘,兩人躲到一處牆角。
追趕人犯的捕頭她見過,是陳都頭。
等人群平靜下來,兩人才出來。
青娘看向官差們離開的方向,問道:“追過去的是陳平吧,我許久不來鎮子,還不知道他當上了都頭。”
程一笑拍拍衣服上的灰,原本就鬆散的發髻徹底散開了,艱難的與發髻作鬥爭,隨口回答道:“確實姓陳,你們認識?”
“小時候認識,不過你應該認識他才對,他姨娘就是鎮子上消息最靈通的大嘴嬸。”
青娘一個消息,嚇得她手一抖。
枯草似的頭發徹底綁不住了。
嚇到她的不是這個消息,而是這個消息後透露的消息。
陳花間住在山上,大嘴嬸對山形了如指掌,陳都頭與山上土匪有聯係,火神山就是陳花間家的後花園啊。
陳花間是土匪頭子?!
青娘眼睛微斜,看到她失態,視線又飄到別處,繼續說道:“說起大嘴嬸,就不得不提火神山。當初她可是火神最虔誠的信徒,終日省吃儉用,日日拜神。後來她外甥出事,差點沒死,她才明白拜神沒用,一氣之下砸了火神山。火神山沒落,她當居首功。”
“出事?”程一笑調整好心態,“她外甥不是去青州讀書了嗎?”
再愚鈍也察覺出來青娘是故意說給她聽的,程一笑順勢往下問。
“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也還小,記得好像是冬天,聽說是被一家姓周的欺負,扒了棉衣扔在山上,等找到的時候,人已經已經凍得快不行了。後來爹娘賣了酒館,去了青州,就再沒回來過。”
程一笑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最後的關係也出來了。
問題是周山竟然沒認出陳花間,自然也想不到他是回來複仇的。
她被卷進來,單純是因為新娘子的嫉妒之心。
“笑笑,笑笑?”
“啊,青娘你剛剛說什麼?”程一笑驚醒。
青娘看她臉色不好,關心問:“是不是剛剛嚇到了?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我明日再去找你。”
兩人在街口分開,看著程一笑離開後,青娘轉身去了安居樓。
書房。
雖然眾人看不起朱有成,但青娘對他卻很尊重。
站了許久,等他停下筆,她才說到:“程姑娘是個聰明人,稍微一點就都明白了,不過她對陳花間似乎並沒有想法,甚至還有些害怕。”
朱有成視若珍寶地拿起畫,輕輕吹幹墨跡,“陳花間就是條養不熟的狗,隻有捏住命脈才能讓他乖乖聽話,程一笑就是這個命脈,捏緊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
朱有成:“這麼好璞玉,要自己親手雕的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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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程一笑就坐在院子裏發呆。
良久,突然站起來,做了一個決定:珍愛生命,遠離陳花間。
這個男人的狂蜂浪蝶真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