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怪下屬辦事不利,那些山匪平常也不下山,不惹事,跟官府的關係還算可以。想著大人隻是上去查看一番,我又怕傷到大人,這才讓小五上山打個前站。誰知道他們前腳答應,後腳就把咱們綁了。
這群背信棄義的小人,老子遲早端了他們老巢!”
知縣一直不開口,陳都頭背上的山越來越重。
“起來吧。”輕飄飄的聲音讓幾人以為聽錯了,看了眼身後的老仆才一骨碌爬起來。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另一半,隔著院子的房間內。
程一笑是被一陣簌簌聲吵醒的,片刻的混沌之後,突然想到自己被打暈了。噌的坐起來,急忙查看自己的衣服,還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扭扭還酸痛的脖子,摸索點燃一根蠟燭,看自己身處那裏。
看布局是臥室,房間很大,桌子上還放著一本書。
正要開門出去,突然身後有人說話,“姑娘既然醒了,我讓人送你回家。”
這冰冷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嚇得她丟掉蠟燭,下意識捂住脖子。
反應過來,才發現窗戶上映出一個人影。蠟燭點燃,搖曳的火光照在那人臉上——打暈,帶走。
冰冷的聲音回想在她腦海裏。
看到人臉,程一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一想自己此時在人家地盤上,還是先顧好安危。
收起脾氣,把蠟燭撿起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請問這位公子,我現在是在哪裏?”
“送走。”
“是。”
程一笑:.......!
同樣的程序,短短幾個時辰,她就經曆了兩次。
再美好的臉蛋現在在她心裏也是負分。
負一百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還把她從山上扛了回來。
想到同自己一起去的大嘴嬸,程一笑又有些擔心,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就算是掉下懸崖,也該有點聲。
老仆把她送到拐角處就離開了,就在程一笑想拐彎去大嘴嬸家看看時,一個聲音喊住了她。
“程姑娘,你沒事吧。”
“陳花間?”程一笑疑惑,“你怎麼在這兒?”
他身上冒著寒氣,似乎在這裏站了很久。
陳花間輕笑,像是鬆了一口氣,語氣輕快:“沒什麼,姑姑說和你上山時半路走散了,讓我過來看看你回來了嗎。”
程一笑腦子轟的一聲炸了,半天才才開口:“你,姑姑是大嘴嬸?”
“正是。”陳花間點頭,“我小時候曾生過一場大病,姑姑說多虧了火神顯靈才把我救回來,所以這次回來便一直住在山上還願。”
程一笑輕輕“哦”了一聲,放下心來,一腦子的陰謀論也消失。
但是腦海裏突然冒出來大嘴嬸說的那些話,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瞬間覺得有點空氣有些缺氧,她有些尷尬。
心裏難免臆想一番,他功名在身,她相夫教子,一切都那麼和諧友善。
但,程一笑突然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但是她大字不識一個,教什麼子。
惡靈退散,程一笑匆匆道別,回家睡覺。
.
“程一笑,跟我走一趟。”
第二天,剛吃完早飯,還是那兩個衙役進來。
程一笑不明所以的,二進衙門。不,是三進。
當看到縣衙裏坐著的人時,她不僅感歎自己運氣真好,竟然還能在知縣大人的床上睡覺。
洛河鎮的新任知縣,楚非竹,就是昨天那個“打暈,帶走”“送走”的人。
程一笑站在堂下,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被帶來。
“知縣大人,您要為民女做主啊。”
突然一聲喊,嚇得她趕忙往邊上稍稍。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另一半也站著幾個人,一個穿著新娘的衣服,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她認識,是周山的娘。那這個穿著新娘衣服的人,就是死者新娶的媳婦了。
“縣衙之上,有冤就伸,不要哭哭啼啼。”師爺出聲喝止,“大人,都來了。”
“開堂。”
一陣威懾般的威武之後,新娘矛頭直指程一笑:“大人,我要狀告程一笑勾引我夫敲詐不成,反而殺人奪財,請大人明察。”
程一笑:“?!”
原本以為自己是又被叫來問話的,沒想到成了被告!
在說,她之前不是狀告火神殺了她丈夫嗎?怎麼又變成她了。
可真是冤枉。
知縣麵無表情,問道:“程一笑,你可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