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一笑此時也反應過來了，看衙役並不製止他們交流，她小碎步挪到腳夫邊上，小聲問：“這位大哥，你們談什麼了，被抓來。我是因為說火神喜歡吃我做的點心，才被抓來的。”

料到共他給你話題，另外兩個人也湊過來。

周家長工說：“你好歹還跟火神站點邊，說我去給火神燒香了，你說這荒不荒唐，我連給老娘上墳的功夫都沒有。”

死者朋友也埋怨：“我就更冤了，就是因為當天喝醉酒早回去了會，就說是我縱的火。”

幾個人三言兩語就說清楚各自被抓來的理由，又從衙役口中得知這次抓人的真相，程一笑這才把心放回去。

死者周山的新娘子一口咬定是得罪了火神，才導致新郎慘死。告到縣衙要求抓到凶手，衙役們因為這個才抓她。

直到太陽就剩一個頭，大堂外奔跑的腳步聲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來的是一個衙役，寒冬臘月的天氣，他卻被汗浸濕了衣服。

衙役看他身後沒人，問道：“陳頭，知縣大人呢？”

陳都頭身形高大，一開口空氣都跟著震動，“管那麼多幹什麼，都散了散了。”

“他們，”

“沒事了，回家吧。”

被趕出衙門時，程一笑還是摸不著頭腦。

合著來喝下午茶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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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後，縣衙門口又來了幾人，走在最前麵的穿著狐貂大衣，雪白的毛領遮住大半張臉。

衙役趕緊打開門，進入大堂，關上門，才看清這人長什麼樣，正是程一笑見到的第一個美人。

陳都頭：“大人，人都放走了。”

來人正是洛河鎮知縣，他喝了一口暖身茶，才開口問道：“可有異樣？”

知縣問話，留在大堂的兩個衙役回：“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來，按照大人所說，他們要是真和新郎被燒死有關係，不應該這麼平靜，都是路邊湊熱鬧的。隻有程一笑是聽了火神傳言，借火神嚇唬朱有成，讓他晚收幾天鋪子。其他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

知縣點點頭，又問道：“朱有成答應了？這個程一笑是什麼來頭？”

衙役：“程一笑是阿婆點心鋪程田二的侄女，與大人同一天到，說是來幫忙看鋪子。點心是六天前開始賣的，死者周山曾訂購她家點心用來招待客人。你說這新娘子也真是的，大人這麼忙，還來添亂。要是真有火神，火神山也不至於、”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都頭喝停：“閉嘴！”

“無事，既然吃著這碗飯，就要為民解難。”知縣麵無表情，“先繼續盯著。”

陳都頭連忙應下。

知縣又道：“先回去吧，明天去趟火神山。”

“火神山？！”

被陳都頭按住的衙役驚呼出聲，知縣眉頭微皺，重複一遍：“火神山。”

“可，”

話還沒說完，被陳都頭打斷，“知縣放心，明日我定將一切準備妥當。”

幾人一出門，旁邊的衙役就忍不住抱怨：“陳頭，火神山那是什麼地方，以前是供奉火神，現在就是個土匪窩。新來的知縣不懂，你怎麼也跟著犯糊塗。她說是火神就要去火神山，她要是說是閻王，那咱們還能抹脖子去問閻王嗎。”

不在工作時間，陳都頭也卸下了沉穩的武裝，虎掌般的大手呼在衙役後腦勺上。

“懂個屁，官場第一條：不能當麵質疑上官的決定。就算他說火神山是供菩薩的，明一早你也得給我擺個菩薩像上去。最重要的一點，一看就知道新知縣是來踱金的，上任第一案，當然要完美解決。”

衙役捂後腦勺，整個不明白，“說的都懂，我是怕萬一在咱們這折了、哎呀，踱金就踱金，鎮子上每天發生的案子也不少，幹嘛挑難度這麼大的。”

“說你傻還不信，你明天起早點，提前去火神山報個信，就說.....”

屋內，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老仆突然開口。

“少爺，您的決定老奴不敢質疑，隻是咱們是來查朱家的，現在是不是偏了？”

知縣垂眸喝茶，水汽遮住眼睛，讓人看不見，“陳花間不是在火神山上嗎。”

老仆不再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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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程一笑回家喝了大碗薑湯，又在灶台邊烤了一會兒，身子才又暖和些。

想想今天在縣衙呆了一下午，連知縣的麵都沒見著。再加上大堂許久不用，難免讓人懷疑知縣的事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