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原本是釀來拿回村裏做酵子,蒸饅頭用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總要隨機而變。
白玉卷雖然好吃,但現在畢竟是冬天,大多數人還是想喝口熱的。
平常喝的酒口感都太澀,而米酒正好彌補這個缺陷,甜中帶酸,既有酒的口感,又有水果的香甜,朱有成素來愛吃,這個東西應該合他胃口。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是我。”
聽到聲音,程一笑放下手中的活,拿著兩個棉花杯,趕忙去開門。
小乞丐氣喘籲籲的坐在門口,“我照你教的說了,幸虧跑得快,不然又少不得一頓打,混一頓飯容易麼我。”
程一笑把棉花杯遞給他,“辛苦了,如果我能順利留下,一定給你包個大禮包。”
聽到有禮物,小乞丐開心了不少,又多說了兩句話:“那你一定要留下來。不過朱有成這個人雖然好騙,但是他一向不信火神山那些人,從來都沒去上過香,你這招不一定有用。還有,他這兩天一直想吃你家的點心,偷偷讓下人買過好幾回。”
這個消息來得突然,但這無疑為她接下來的計劃增添了砝碼。
才說兩句話,小乞丐突然爬起來,探頭瞄了一眼,“來了來了,我得走了,祝老板生意興隆。”
“借你吉言。”
小乞丐一走,就看見朱有成帶著一行家仆氣勢洶洶的往這邊來,街邊很快圍滿了看熱鬧的街坊。
朱有成看著小乞丐離開的方向,臉耷拉下來。
程一笑也看到了今天小乞丐在大街上罵他那一幕,後來她又指使小乞丐在他麵前說了那些話,對小乞丐的印象肯定不好。
於是立馬解釋說:“一個小乞丐,來要點吃的。”
走近看,朱有成白胖的臉頗有些喜感。肉乎乎地,像個小孩。
但他非要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大人樣,冷著臉,刻意壓低聲音:“程老板真是好心。”
這話裏多少有點不滿。
程一笑當做沒聽出來,側過身子,說:“點心做多了,又帶不完,丟了怪可惜的。”
朱有成大拇指一下一下的點示指,程一笑猜這是他想什麼,但又不好意思說的表現。
於是,說到:“我特意給朱三掌櫃留了一些,多謝朱掌櫃出手幫忙。”
幫忙是指出高價買鋪子的事。
“順手而已。”
堂屋裏,程一笑把剛出鍋的點心擺好盤端上來,一盤冒著熱騰騰,一盤冷冰冰,還有一碗香噴噴的米酒。
“朱掌櫃嘗嘗?”
朱有成矜持了一下,視線先是看向白玉卷,最後手伸向棉花杯,舀了一勺杏肉米酒,眼睛開心的眯起來。
但嘴上依然說:“還行,就是沒我家廚子做的好吃。”
程一笑點頭:“我一個鄉下丫頭,怎麼敢和安居樓的大廚比。這方子簡單,大廚們隻須嘗一嘗,就能做出比這更好的味道。”
朱有成:“咳咳,阿諛奉承的話就不要說了。”
這話當然不是奉承,而是在他心裏留下一個如果我走了,你就再也吃不到這麼好的點心的印象。至於方子簡單,確實簡單,但隻要她不說,那些大廚得研究好些時候。
程一笑心裏打著小九九,一邊實行最初的計劃,說到:“怎麼會,我雖然是從村裏來的,沒見過世麵。但卻在夢裏聽火神說過安居樓,火神大人還讓我有機會到安居樓偷師學藝,好給他老人家上點貢品。”
假借鬼神之名,行利己之事。這樣的行為,程一笑以前肯定是不會幹的。
但在生存的壓力下,這些話的重量就輕很多,一說出來,程一笑頓時覺得沒這麼羞恥了。
說到火神,朱有成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整個好奇寶寶,“你見過火神?他是不是長得模模糊糊,就像一團火?他還會說話,說的方言還是官話,他是哪裏的神仙?”
接二連三的問題砸到頭上,程一笑隻愣了一會兒便即興胡編說:“火神他沒有實體,我也沒見長什麼樣。他是神,怎麼會被一介凡女看到真容。隻是每次做出好吃的食物,火神就會到我夢裏。”
“也是。”朱有成略帶讚同的點頭,“那既然火神喜歡吃你做的食物,你要是走了,火神豈不是要餓著?”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魚兒上鉤,哪有棄杆而走的道理?
程一笑故作憂愁,歎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火神定能明白我的苦衷,不會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