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皇宮上下皆是一片喜氣洋洋,我自然也是心中歡喜,無他,這是我跟在肖子蘅身邊的第七年,一步一步的陪他從冷宮裏最不受寵的皇子走到如今。
一開始是因為係統任務,可在相處之中我也愛上了那個男人,前不久他也答應我封我為後,欽天監給我們算了好日子就在半月後。
腦海中,係統的聲音傳來:「宿主真的決定任務成功後留在這裏?」
我點了點頭,連帶著眉梢也染上了幾分喜色:「我在原來的世界也無父無母,留在這裏長相廝守,想來也是極好的。」
係統似乎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自古帝王之愛涼薄,還請宿主加以分辨。」
起初我的心裏不以為意,當初我們被六皇子暗算困在山裏十日,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時,是他割腕喂我鮮血,這樣的人,怎麼會涼薄呢?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一連幾天,肖子蘅不見蹤影,我以為是他被事務絆住了手腳,可這麼久仍然沒有半點消息,這是極為反常的,以前就算他忙著行軍布陣,也會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告知。
原先相熟的下人們,早就換了個遍,無論我怎麼說,他們都用陛下政務繁多,等忙完了自然會來見娘娘的話搪塞過去。
我直覺不對勁,不顧他們阻攔直接衝了出去,可門口一眾侍衛劍刃上寒芒立現,直直的對著我的脖子。
這麼多天來,我居然是變相的被軟禁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們,這麼多年來的腥風血雨注定讓我和一般的女子不同,麵對這般威脅隻是揚了揚眉毛,冷聲質問:「你們也敢攔我?」
有些有資曆的人自然是知道我是誰的,他們麵露難色,也不好衝撞了我,可命令擺在那裏。
侍衛首領是個人精,連忙走過來,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他嘴上帶著笑,可卻帶著幾分憐憫:「我們這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別為難我了。」
「現在一切都剛剛安定下來,陛下這麼做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安全?
我不禁冷笑出聲,緩緩的點了點頭,侍衛首領見我這麼配合忍不住鬆了口氣。
可我卻趁他不注意直接拔下來他腰中的佩劍,他下意識想奪,我已經後退了兩步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變故橫生,其他人立馬拔出佩劍,一時之間沒人敢輕舉妄動。
侍衛首領眼睛一瞪:「姑娘冷靜!」
「你現在就去通報陛下,說我要見他,要是晚了點,我不介意讓他見到一具屍體」
我不為所動,表麵上氣勢十足,可手心已經緊張的滿了汗。
麵前人數眾多,我不可能去以卵擊石威脅侍衛首領,那便隻能堵上自己的命。
堵肖子蘅和我之間同聲共死的情誼還在,他們不敢真的讓我有任何的閃失。
侍衛首領欲言又止,良久才悠悠歎了口氣,隻說讓我耐心等待,他會去通報。
我見好就收,隻是心裏卻是越來越沉。
當晚,肖子蘅就來了,隻是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嬌俏的女子,那女子我認識,乃是如今的丞相之女——柳盈盈。
柳盈盈親昵的挽住肖子蘅的胳膊,嬌笑一聲說道:「姐姐有什麼事可要快點說,陛下答應了臣妾看新來的戲班子呢。」
她的話中帶著勝利者的輕蔑,自上而下的把我打量個遍。
我和她不和整個京城幾乎人盡皆知,而肖子蘅居然帶著她來了這,還是在這種情況。
我心裏發冷,卻沒有理會柳盈盈低級的手段,隻是沉沉的看著肖子蘅。
肖子蘅一襲黑袍趁的整個人愈發沉穩,他素來喜歡黑色,他曾說那樣可以掩蓋住他身上的血痕,可現在他寬大的袍子上卻帶著鮮豔的粉色,是屬於柳盈盈的。
我有些恍惚,曾經我和他在冷宮中抱團取暖的日子有跡可循,可又陌生的很。
「有什麼事現在說吧。」肖子蘅冷淡開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抿抿嘴,想問他這些日子為何監禁我,有想問他為什麼把柳盈盈帶過來,他明知道我和她有過節。
可千言萬語隻彙成一句:「陛下近來如何?」
話音落下,肖子蘅還未開口,柳盈盈就搶先笑出了聲,聲音是不加掩飾的譏諷。
「葉姐姐這話問的好生可笑,沒了你這個屈辱的青 樓女子拖後腿,陛下可是好得很呢。」
我一滯,她貫來願意嘲諷我的出身,每每這時,肖子蘅都會義正嚴辭的讓她住嘴,可今天讓我失望了,他隻是站在那裏,甚至連眼皮子都懶得動一下。
良久,他沉聲道:「盈盈,你先出去。」
柳盈盈似乎有些不甘心,可看到肖子蘅那不容置喙的表情後,還是離開了。
「你什麼意思?」我忍不住開口,不知何時,我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像是被拋棄的小獸發出悲鳴。
「朝中局勢變化莫測,朕地位不穩。」
他一句輕飄飄的話,卻堵住了我所有的話,是啊,柳盈盈可是丞相之女,而我不過是一個青 樓女子,孰輕孰重,明眼人一看便知。
我心臟仿佛被撕 裂的疼痛,一瞬間,我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這一切的苦痛。
「之前說的話還作數嗎?」我問。
他知道我說的是封後一事,眼中閃過掙紮。
我冷笑出聲,道:「陛下可是九五至尊,說話不會不作數吧。」
聽到這話,他目光沉了沉,才說:「答應你的朕自然會做到,靈兒,不要跟朕賭氣,你是最體諒朕的人。」
我扯了扯嘴角,卻隻露出一個半笑不笑的弧度。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整個室內詭異的沉默。
「陛下,戲台子已經搭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去?」
而外麵的柳盈盈已經是等不及了,款款地走進來,沒有絲毫禮數,直接挽住了肖子蘅的肩膀。
而肖子蘅也沒有製止這種行為,他說禮不可廢的話仿佛就在昨日,可如今算什麼?
肖子蘅點了點頭,就準備離開這裏,柳盈盈卻好像才想起我似的,捂嘴一笑,道:「咱們就這麼去了留姐姐一個人也不太好,畢竟她可是尋死覓活的要見陛下一麵呢,不如咱們帶著她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