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盈盈目光投向我,仿佛在看最低賤之物:「臣妾也十分好奇,是青 樓出身被奉為花魁的姐姐戲唱得好,還是外麵那群戲子好呢,正好讓姐姐品鑒品鑒。」
她這般折辱我,此刻我卻失了反駁的力氣,隻是看著肖子蘅。
肖子蘅隻是沉默一番,便同意了柳盈盈的話。
我苦澀一笑,原來再深情的人,到了這個位置,也會為了利益改變。
我站起身,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二人舉止親密,相比之下,我仿佛是個局外人,插不進去。
「宿主,你真的要跟他們去嗎?」係統忍不住問,連他都看得出來柳盈盈此行來者不善,去了刁難隻多不少。
「我若不去,倒像是怕了他們。」我故作輕描淡寫得在心裏說。
「隻要我成為皇後,我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對嗎?」
「沒錯,宿主你可是改變主意了?」係統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
而這時我卻沒有開口,可能在這時,我的心裏還是帶著幾分希冀的,隻要熬過這段時間,曾經那個滿眼都是我的少年還能回來。
這次來的是京城有名的戲班子,而上麵的戲卻不知有意無意,講的是一個青 樓女子在和將軍成親後,耐不住寂寞偷情最後被浸豬籠的悲慘故事。
我的手下意識握成拳頭,柳盈盈此舉就是在挑釁我,明裏暗裏的嘲諷我,而從前那個總是護著我的男人此刻居然是一句話也沒有。
我倏的一下站起身,二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我身上,柳盈盈眼中帶著收斂不住的得意,而肖子蘅此刻卻眯著眼睛,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要意氣用事。
我微微一笑,扔下一句身體不適就大步離開這裏。
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我深吸一口氣,隻覺得剛才的壓抑鬱悶好了很多。
可沒走兩步,柳盈盈就追了過來,她叫住我,我腳步一頓,不想理會,她又繼續說:「葉靈依,你不會是怕了我吧?」
我停住腳步,冷冷的看著她,她見我停下,掛著勝利者的笑容走到我麵前,揚起下巴,趾高氣揚的說:「你這樣卑賤的身份,不過是仗著陪在陛下身邊久,否則連給我提鞋都不配,識相的話就趕緊自請離開,不要肖想皇後之位。」
肖像?我在冷宮陪著他吃苦的時候,怎麼不見柳盈盈,我心中更加煩悶,已經不想忍了,幹脆譏諷出聲。
「這話你怎麼不跟肖子蘅說,是因為他不同意吧?」
柳盈盈臉色一變,氣急敗壞的指著我:「你這個賤人,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
我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硬生生打斷了她的話。
「下次我再從你嘴裏麵聽見這樣的話,可就不是一個耳光這麼簡單了。」我不顧她鐵青的臉色,冷冷的說。
忍她這麼久,我已經不耐煩了,我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家,因為三兩句羞辱就羞愧難當,這麼多年來我經曆過的明搶暗鬥數不勝數,其是一個養在溫室中的花朵能比的?
她被我嚇住了,好半天沒說話,唇瓣哆嗦了半天,忽然詭異一笑。
我下意識覺得她不安好心,剛要開口,就見她忽然拉著用力拉著我的手,直直的朝身後的湖泊摔去。
餘光之下,我便看見了大步走來的肖子蘅,一瞬間我便明白了柳盈盈的目的,無非是陷害我推她入水。
我心中發笑,肖子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可能被這般拙劣的演技騙到。
等我們被救上來,看著柳盈盈瑟瑟發抖往肖子蘅懷裏鑽的樣子,我冷眼旁觀。
「陛下,你別怪姐姐,我剛才不過說了兩句,就被姐姐推了下去......」她哭哭啼啼的說個沒完。
肖子蘅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耐煩,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絲毫不懼,大大方方的看著他。
他卻忽然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被打蒙了,餘光之下便看見柳盈盈得意的笑,耳邊一陣嗡鳴聲,依稀能聽見肖子蘅的話回蕩。
「你太讓朕失望了,居然做出如此惡毒的行徑!」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唇瓣幾度張合,一時之間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肖子蘅有些心虛,下意識避開我的目光,隻冷聲吩咐下人:「來人,葉靈依行徑惡毒,嫉妒成性,公然推丞相之女下水,朕念及舊情,痛打十個板子,禁足宮中,沒有朕的允許,不許隨意出入!」
我看著他,他用唇語對我說:忍忍。
可笑,可笑啊。
我最愛的男人為了權勢,任由我的仇人踐踏我的自尊,如今更是被這無聊的把戲包庇,裝成瞎子!
我冷冷的看著他,身邊的下人已經準備把我壓送回去,我一把甩開他們,一字一頓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去。」
臨走之前,柳盈盈對我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說,陛下也沒有那麼在乎我。
我沒理會她。
十個板子很疼,股下皮開肉綻,皮肉粘連著衣服,像是數千根針紮的密密麻麻的痛。
柳盈盈自然不會錯過我的痛苦,悠哉悠哉的坐在那裏看我笑話,桌邊是蠻族上供的蒲桃,她一邊吃一邊忍不住發笑。
刑罰結束,我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一個踉蹌,半天才穩住身形,每走一步都仿佛在刀尖行走,疼的我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冒,模糊了我的視線。
可身後還有柳盈盈,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狼狽,咬著牙沒出聲。
身後,她幸災樂禍道:「十個板子很疼吧,姐姐放心,臣妾向來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用不用臣妾派個人扛你回去?小劉,你去…」
「哎呀,怎麼叫了個男人,青 樓女子本就......」她捂著嘴,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翠兒,你去吧。」
周圍人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我看著神情輕蔑的翠兒,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個耳光,翠兒不可置信,似乎沒想到我還有力氣打她,或者她覺得我這樣的下賤人居然有膽子打她。
「滾!」我嘶啞著喉嚨出聲,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