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書,知行醉了,你快過來給他送醒酒湯。」
我看著手機中剛收到的短信,起身去廚房盛湯,哪怕現在是淩晨兩點。
顧知行是我的老板,他生意場上殺伐果決,雷厲風行,但情場上感情糾纏不斷,沒少有鶯鶯燕燕。
三年前,我作為秘書陪他參加酒宴,陰差陽錯下發生了關係。
從此,我們倆心照不宣,可以說是穩定的床伴關係。
我們沒有什麼利益糾纏,沒有合約束縛。
我提前熬好醒酒湯,等著接他,隻是因為我願意。
或許是因為獨自漂泊異鄉的孤單,或許是因為作為孤兒剛入社會的拮據,也或許隻是因為時不時的溫存留給我了些許隱秘的歡喜。
所以雖然顧知行總是喝酒喝到很晚,雖然他總是愛玩。
但我卻覺得,我應該是特別的。
你看,他喝醉酒,那些狐朋狗友都會叫我來接。
我很擅長自我欺騙,我甚至強行在淩晨的短信間品出了甜蜜。
我抱著醒酒湯急匆匆的趕到會所vip間房門口時,門並沒有關嚴實。
裏麵的混亂的氣息與聲音從門縫中泄了出來。
我透過門縫看到了顧知行,一臉欲色的顧知行。
他正攬著一個渾身上下沒幾塊布料的女人和其他少爺公子們扔骰子。
一室紙醉金迷,笙歌不斷。
我剛推開房門,便聽見顧知行的幾個好友正在一臉嬉笑地與他說話,
「知行,你那林秘書可是人間尤物啊。」
「就是啊,林月又漂亮又性感,還隨叫隨到,現在估計正捧著醒酒湯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呢。」
顧知行隻是挑了挑眉:「犯賤也算尤物?」
我定在了門口,沒有一刻比現在清醒。
顧知行的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將我的心捅穿,再毫不留情地拔出來,留下空洞來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過往的種種,不過是床榻間的昏話,林月,你怎麼能放在心上?
我的心意對他來說不過是犯賤,我的心裏坍塌了一塊,痛苦已經變成了一種麻木,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
我自嘲一笑,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了會所。
顧知行說得對,我林月,就是在犯賤,我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背後起了一陣騷動,似乎是發現了我聽到了那段對話,但我已經不在意了,顧知行也好,陳知行也好,李知行也罷,從此都與我沒有關係了。
吹著夜風,我看著懷中的醒酒湯突然感到一陣惡心。
身後突然傳來小狗的嗚咽聲。
我轉頭看向朝我搖尾祈求的流浪狗,隨手把醒酒湯喂給了這隻可憐的小家夥。
對於四海為家,食不果腹的它來說,就算是醒酒湯,也足夠感到溫暖。
我看著它搖的越來越歡的尾巴,朝會所的方向冷笑了一聲。
我怎麼現在才發現?
顧知行,你甚至不如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