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隔天一早，王如初就被一陣叮當聲吵醒，等她睜開眼睛一看，秦天穿的像乞丐一樣，撅著屁股蹲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你幹嘛呢？”

秦天聽到老婆的聲音連忙回頭，一臉憨笑著說道。

“我聲音太大把你吵醒了？”

王如初沒有直視秦天，往身上拉了拉被子。

“我睡好了。”

兩人的談話也讓一旁的小玉朦朧的睜開眼睛，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爸爸你幹嘛呢？”

“爸爸在找鋤頭。”

王如初一聽，眼神瞬間冷淡。

“別找了，家裏的東西都讓你賣光了。”

秦天的臉上突然變得難看，心裏瞬間湧出自責。

他手足無措的撓了撓頭，尷尬地說著。

“哎喲，我給忘了。”

王如初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從炕上下來，一邊收拾被子一邊說道。

“當初賣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用？你怎麼那麼混蛋？連給我們娘倆營生的東西都不留。”

現在王如初的痛罵在秦天聽來都是那麼婉轉動聽。

這句混蛋，已經在他的夢中出現多少回了。

“外麵那個酒，你是不是真不要了。”

“對，不要了，以後不碰那玩意。”

這話說完，王如初整理被子的時候突然一停。

在她看來，酒就是秦天的命。

她還清晰的記得，上個月他把家裏所有能賣的東西全都賣了，就為了換酒喝。

現在居然都不要了。

“那就把這些酒都送給王大爺，問他借個鋤頭。”

秦天聽到這個提議高興的直拍大腿。

坐在炕上的小玉，也是頭一次見到爸爸這副表情。

從她記事以來，隻知道爸爸對她的打罵，對家裏的洗劫，自己也好像是個意外。

以至於讓她心理蒙上了一層陰影。

“爸爸，你不會找鋤頭打我們吧。”

對於小玉的誤解，秦天一點也不生氣，他快步走向前去，溫柔的揉了揉小玉的頭。

“以前是爸爸對不起你，以後爸爸不會再打你了。”

“爸爸這次是去讓你過好日子的。”

秦天的肢體動作，並沒有讓小玉放心，反而讓她十分抗拒。

她掙脫了秦天的雙手，跑到院子獨自玩去了。

如初也拿著一桶酒去到隔壁王大爺的院子。

王如初其實不想管，不過王大爺待她們很好，也應該孝敬一下。

王大爺正在小馬紮上抽著旱煙，見到如初拿著酒過來，瞬間就笑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呀？”

“你總照顧我們娘倆，我心裏都記得，這是孝敬您的。”

王大爺招呼著把酒放到一邊，扔掉手上的煙說道。

“大爺知道你命苦，嫁給了個王八蛋，你這些東西要是讓他知道了，恐怕又要打你。”

“不會，這是他讓我送你的。”

“什麼！他送的！快快快，趕緊拿走！”

王大爺一天是秦天送的，情緒瞬間高亢，十分抵觸的讓王如初拿走酒桶。

“那混蛋東西我可不要，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什麼東西？”

“我王福清老光棍一個，您快讓他放過我吧。”

王大爺激烈的反應，讓王如初心裏五味雜陳。

想想自己當初嫁給秦天的時候，村裏的所有人都覺得郎才女貌。

可現在呢？

她們娘倆已經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秦天也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王如初歎了口氣，眼角也不自覺流出淚來。

“大爺，您就是當看我的麵子，把東西收了吧，不然我們娘倆不安心。”

王大爺也真是看王如初娘倆可憐，一邊歎氣，一邊不情願地把酒放在院子。

“大爺，你能不能把鋤頭借我一下。”

“借鋤頭？你們家的是不是又讓他混蛋給賣了？這狗娘養的。”

王如初低頭不語。

王大爺也二話不說，走進倉房，拿出兩個嶄新的鋤頭。

“你家那荒地，收拾不出來了，你還要鋤頭幹啥。”

“不是我要，是秦天，他要去後山。”

“他要？”

王大爺音量瞬間提高。

“他去後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你小心別被騙了。”

王大爺把鋤頭遞給王如初。

“謝謝大爺，我們用完就送回來。”

“算了，給那個廢物，我就沒打算要回來。”

王大爺招呼招呼，手駝著背進了房間，再也沒出來。

王如初在上山的時候囑咐了小玉幾句，隨後便扛著鋤頭去了後山。

一路上，秦天都麵帶微笑，好像兩個人要去挖什麼寶藏一樣。

王如初一臉嫌棄的看著秦天，即便是他昨天好像有所轉變，可還是讓她討厭。

秦天當然也知道，所以他卯著了一股勁準備讓別人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變。

他回頭看了眼王如初，知道她不好上山。

他隨後俯身，拍了拍自己的後背。

秦天的舉動，也讓王如初楞了一下。

“來，我背你上去。”

王如初突然失神，心裏浮現一絲淡淡的暖意，不過很快就被她壓下去了。

“用不著，趕緊走！”

後山雖然不大，但是地形偏僻，而且山路難行，也正是因為如此，村子裏的人才不願意去後山。

也就是有個別幾個靠賣藥而生的人，願意騎個倒騎驢，上去采點藥材補貼家用。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到山頂，這時秦天才說出自己來到此處的目的。

王如初聽到目的是為了采藥，氣得把鋤頭扔到了一邊。

“能采得藥咱們村那些采藥的不早就拿走了，還輪得到你？”

對於王如初的批評，秦天也隻是淡然一笑。

“說不定有些名貴的藥材，他們沒看到，讓我們給撿漏了呢？”

王如初長歎一口氣，看著秦天的眼睛裏充斥著失望。

她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才說出話來。

“你和我說實話，你帶我來後山是不是就是為了圓你昨天說的謊。”

“秦天，我告訴你，你要是真的偷東西了，就趕緊還回去，有罵我們一起挨，有事我們一起扛，你別這樣，讓我瞧不起你。”

王如初本就不相信秦天昨天說的話。

再加上現在的話聯合起來，更是讓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秦天沒有回應，隻是拿著鋤頭在後山不斷刨坑。

才不到十分鐘，王如初就聽到秦天大喊一聲。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