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的話並不是在畫餅。
他緊緊地攥著手中的二十塊錢,這可是讓他重新再來的機會。
他們所在的村子是個小地方,資源匱乏,信息落後。
幾百戶的人家,沒有一個診所。
但凡有人生病,就全靠老一輩流傳下的幾種草藥,效果十分有限。
想到這裏,秦天一拍腦門。
“這不就是一個商機嗎?”
根據曾經的記憶,就在今天,有一個姓陳的外地人過來,因為前夜下雨,倒騎驢和一車草藥全都翻在了泥裏,足足兩個小時才有人幫忙。
秦天馬不停蹄地前往泥地,果然在遠處發現了一個手忙腳亂的人。
“這麼多草藥,用不用幫忙啊?”
陳富貴話都沒說,連忙招呼下來。
秦天下了泥地,嘴上還不忘著和他聊天。
“真是可惜這些東西了,這還能賣上錢了嗎?”
陳富貴心裏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一聽這話,他順坡就下。
“賣錢?不讓人說我壞他家地就已經不錯了。”
秦天聽著牢騷,眼神不斷的向泥地裏的草藥上掃,終於在一塊泥塊上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你這些東西賣給我吧,你出個價。”
秦天這話一出,陳富貴長歎一口氣。
“我都在這兒一個小時了,就你一人來幫忙,這些東西本來也廢了,我這都送給你了。”
秦天一聽這話,幹得更來勁了,三下五除二就都收拾幹淨,帶著草藥走了。
秦天臨走之時,拿出十塊錢遞給陳富貴,拿了張紙寫下了他的座機號,說改日還會聯係他。
陳富貴雲裏霧裏的收了錢,騎車離開了村子。
秦天拿著滿滿一袋子的草藥和十塊錢,心滿意足的走去集市。
“這就是我發家致富的本錢了!”
秦天不傻,這些草藥確實沒幾個能用的,不過裏麵有一個草藥,在這個貧瘠的村子裏十分珍貴,那就是當歸。
上輩子他們村子專門賣草藥的張大媽,就因為賣了它,成了好幾個村子的名醫。
回到集市,秦天二話不說,直接在張大媽旁邊擺攤,擺上破布,把草藥倒在上麵。
張大媽嗓門是大,不過秦天也未必會輸,更何況有張大媽在旁邊,不愁沒客人。
“瞧一瞧看一看啦,祖傳草藥包靈驗,不用排隊驗小便,省下功夫去醫院。”
這個村子的人雖然沒有走出去過,但也大概知道醫院是個什麼地方。
在他們的印象中,上醫院必須是生大病情。
如此一來,瞬間就有不少人對秦天的這個草藥起了興趣。
秦天看商機來了,立刻拿起一坨草根遞給了一個大娘。
“大娘,這最適合你用。”
大娘接過擺弄兩下,一臉不屑地問著。
“這有什麼用?”
“幫你們調理那事的。”
這話一出,大媽直接把草根甩到秦天身上,憤然離開。
在當時那個年代,女性對於這一方麵還比較封建。
秦天也不急,等待著大魚的到來。
過了片刻,那個大媽又回來了。
秦天淡然一笑,在他的記憶中,他們村子裏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那方麵紊亂,卻苦於沒有藥物治療。
“多少錢?”
“十塊錢一兩。”
對於那個米麵隻要一塊多錢的時代,一捆破草根十塊錢,屬於是天價了。
“不好使全額退款!”
秦天趁熱打鐵,一句話就讓他的草藥賣了個脫銷。
他把零零散散的錢整理一下,整整兩百塊。
在他們這個村子,一個人一個月也花不到一百。
更何況這還是白嫖的。
這和他死前的財富沒法比,但他卻前所未有的開心。
這是他重生之後的第一桶金,也是他贖罪的開始。
秦天走到糧油店,超出尋常的買了滿滿四大袋的米麵,一大桶油,二斤豬肉,順便還買了不少糖果。
快到家時又看到漂亮的裙子,他也大手一揮買了兩套。
前世他實在是虧欠女兒太多,這一世一定要好好彌補。
日落十分,如初和小玉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兩人的肚子叫的交相輝映。
小玉稚嫩的眼神看著媽媽。
“媽媽,爸爸是不是又去賭了?”
如初沒有說話,眼裏的光漸漸暗淡。
她開始後悔自己一時心軟,把家裏剩下的錢全都給了秦天,讓小玉和自己一起而肚子。
秦天家裏已經窮到電也用不起,母女二人隻好點著燭火,看著搖曳的燭光,等著渺茫的希望。
月色悄然來臨,可還是不見秦天的人影,如初癡癡的看著月亮,長歎的氣試圖把內心的委屈吐出。
此時明亮的手電從院子射出,一個魁梧的身影氣衝衝的走了進來,如初借著燭光,才看清他手上拿著一把菜刀。
“哥?你幹嘛來了?”
“秦天那個王八蛋呢?今天老子就剁了他!”
也許是見到娘家人格外親切,如初的眼淚如同河堤,泛濫不止。
“哥,你就別添亂了,你趕緊把刀放下。”
“秦天出去買米麵了,一會就來了。”
王世昌看自己的親妹妹被折磨成這樣,氣不打一處來,扔了菜刀就罵罵咧咧的說道。
“他嗎的,這王八蛋肯定又去賭了,你聽哥的,跟我回家,哥再給你找個更好的,我這有的是人。”
一聽這話,如初就好像被萬噸巨石壓在心頭,畢竟當初是她要死要活的嫁給秦天。
“人各有命,我就是這個命,你趕緊回去吧,要不等他回來,你們還得吵起來,讓鄰居笑話。”
如初話剛說完,低滴水未進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的叫。
王世昌於心不忍,拿出了從家帶出來的玉米遞給了如初。
“小玉,快謝謝大伯。”
“謝謝大伯。”
看著大快朵頤的小玉,王世昌緊鎖的眉毛才舒展了一些。
“你怎麼不吃啊。”
“我等秦天回來就有吃的了,先讓娃吃飽。”
王世昌知道自己的妹子脾氣倔,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靠牆坐在地上,從懷裏那拿出煙盒子,卷起了旱煙,抽了起來。
“給娃買點衣服,總打補丁也不是個事。”
說著,王世昌猛吐一口旱煙,惆悵不語。
就在這時,熟悉的人影就緩緩的走了過來。
“是秦天,秦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