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建聞言,眉頭皺起,不滿道:“有何不可?”
那幕僚立時急切不已。
“城外如今不過千餘人就敢來犯,恐有伏兵。”
蕭建一聽,覺得好像也是這麼回事,開始猶豫起來。
但很快這種猶豫就在城外趙雲的謾罵中消散。
“蕭建,吾知汝不過爾爾,困守此城,難成大事。無怪陶公將你安置在此無關緊要之地,定是早已看出汝之器量不過如此!”
“鼠輩好膽!”蕭建頓時火冒三丈。
平日裏他就自命不凡,認為自己有滿身本領,卻得不到陶謙重用,被打發到這種一毛不拔的地方看守,心中頗有不滿。
此時趙雲的話就好像在他傷口上撒鹽,登時氣上心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全軍聽令,隨我出城!”
蕭建怒喝中往城外走去。
那幕僚神色大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將軍,三思而後行,不可衝動行事啊!”
“住口!”蕭建一把甩開他,眼睛瞪大如銅鈴:“吾平生素有本事,卻被陶公打發至這等地界,今日吾就要立下大功,在陶公麵前一雪前恥!諒城外縱有伏兵,吾手下精兵數萬,又何懼之有!”
說罷,蕭建頭也不會地走了城牆。
“哎!”那幕僚見狀,氣的直跺腳,思慮良久,還是一咬牙跟在蕭建身後。
畢竟城裏的士卒都被蕭建帶出城了,他留在城裏也無濟於事,倒不如跟著蕭建一同前往,說不定還能出謀劃策,轉危為安。
趙雲見城牆上方忽然沒了動靜,不由有些擔憂。
“莫非那蕭建沒上當?”
剛剛在分開始,趙寅曾向他介紹過蕭建此人,剛愎自大,目中無人,可用言語激他,必能誘他出城。
可此時毫無動靜,莫非趙將軍也有錯看之時?
正當趙雲疑惑不已時,隻聽遠處傳來陣陣轟隆聲,原來是良城城門大開,城門口一群身披堅甲的士卒衝來。
為首一人正是城門上露麵的蕭建。
“將軍真乃神人也!”
見蕭建帶領大軍出動,趙雲心中震驚無以複加,對趙寅的敬佩之情更上一個台階。
不過趙雲也知道此時不是感慨之時,忙轉身縱馬疾馳而出,喝道。
“全軍聽令,玄龜陣,邊打邊撤!”
話音落下,趙雲身旁的一千士卒迅速變換方位,即使身在馬上,依然在幾個呼吸間調整好陣型,跟在趙雲身後疾馳而去。
從高處俯瞰而下,好似一隻玄龜在大地迅速攀爬。
“敵將休走!留下命來!”蕭建見趙雲要逃跑,頓時焦急不已。
這可是立功的大好時機,他怎能就此錯過。
“全速出兵!”
蕭建身旁的幕僚駕馭著一匹駿馬,疾馳在旁。
他看著前方不遠處那一千士卒結成的陣型,心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首尾銜接,密不透風,掌握如此兵法之人必不可小覷!”
就在蕭建等人極速追擊趙雲之時,全然沒注意一眾大部隊從城東山坡中竄出,用最快的速度從繩梯爬上城牆。
這時是三國時期,城牆普遍不高,不像後世動輒數十米高,趙寅帶領的虎豹騎不過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借助出繩梯爬上城牆,殺入城中。
“控製城門、街道,城主府。若遇到兵卒,則可放手廝殺。不可傷害投降兵卒以及城中百姓!”
趙寅也靈巧無比地迅速爬上城牆,剛一落地,他就大手一揮,下令道。
“諾!”
四千兵卒齊聲應道,十人為一組迅速散開。
不多時,城牆各處響起慘叫聲,不絕於耳。
趙寅長劍駐地,眺望西邊。
隻見趙雲的身影幾乎已不見,視線盡頭隻有無盡黃沙漫起。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趙雲隻需要帶著蕭建的大部隊在那裏繞圈子,用不了多久,等到虎豹軍將良城的中樞徹底控製住,就可以出城圍剿蕭建大軍,到那時才是真正檢驗虎豹軍的決戰之時。
半個時辰後。
數千虎豹軍盡皆回到城牆之上。
“回稟將軍。城中大多士卒都已斬殺殆盡,偶有繳械投降的,也盡皆被綁縛一處,等待定奪。”
“好!”趙寅朗聲道:“現隨我出城,剿滅蕭建大軍!”
“是!”
在趙寅的計策下,虎豹軍可以說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良城的實際控製。
這讓他們興奮不已。
第一次出征就立下奪城大功,未來隻要跟隨趙將軍,飛黃騰達不是夢想!
此時在他們心中,趙寅的威望極其強盛。
一直追隨在趙雲身後的蕭建此時也慢慢冷靜下來,跟著趙雲瞎轉了這麼久,哪怕他再自大,此時也不禁有些後怕了。
若是真有一隻大軍從身後襲來,兩麵包夾,則插翅難飛!
正當他想要下令撤回城中時,隻聽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轟鳴聲。
蕭建唰的一下臉色慘白無比,抬頭看去。
隻見漫天塵土飛揚中,一隻整備齊全的兵馬帶著無匹的氣勢衝擊而來。
“完了!悔之晚矣!吾等要盡數葬身於此!”蕭建仰天長歎,驚慌失措。
他身旁的幕僚卻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將軍莫慮,此時醒悟,為時不晚。”
蕭建眼中登時迸射出希望,驚道:“先生快快道來,蕭建不敢不從。”
那幕僚遙望趙寅方向,緩緩道:“吾等固然中了陷阱,但看來人兵力不過數千而已,猶有一戰之力,不可輕言放棄,引頸受戮!”
蕭建聞言,仔細看了看,一拍拳頭道:“果真如先生所言!敵人不過數千兵力,吾等數萬兵馬,何懼之有。”
剛剛他心中慌亂,沒有看出來人多少,此時聽聞幕僚點撥,瞬間醒悟,又恢複了往日意氣風發。
“全軍聽令,吾等人多勢眾,諒來犯不過土雞瓦狗之輩,隨我殺敵立功!”
蕭建身後數萬兵卒瞬間興奮不已,歡呼雀躍。
隻有蕭建身旁的幕僚一人,憂心忡忡。
剛剛他其實隻把話說了一半,來犯固然隻帶了數千兵馬,可掌握如此兵法,又善用計謀的人明知道自己是數千兵馬,為什麼敢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