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一切回歸到了靜謐之中,無風,無雲,雨滴壓彎了葉尖。
陸家老宅的的涼亭中,一男一女各自坐在雕花石凳上。
陸書禹冷不丁想起蘇檸那句“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太陽穴就突突跳個不停。
不耐煩的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剛掀開蓋子,餘光看見蘇檸撫在小腹上的蔥白玉手,又不情願的收了回去。
“那天我喝醉了,把你認成了別人。”
別人?認成了秦語煙?圈子裏熟悉的人誰不知道秦語煙是陸少的心頭愛,秦語煙說要星星,陸書禹恨不得把月亮也一同摘給她。
但蘇檸知道,秦語煙和他注定是成不了一對。
恰好她也沒什麼過分的要求。
“我知道,我的目的很單純,給我個名分,之後的生活我們互不幹涉。”
蘇檸垂著頭,說話時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有幾分甜美可愛,可眼角的那顆淚痣又帶著些妖嬈嫵媚,偏偏這些集中在她那張巴掌大的臉上,是如此的完美契合。
陸書禹盯著她看了半響,怎麼瞧都瞧不出這女人究竟有幾分真心,隻覺得心裏愈發煩躁
“你開什麼玩笑蘇冰塊?想要多少補償我都滿足你,這孩子我,不,要。”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蘇檸淡然搖搖頭:“陸叔叔不會允許的,蘇陸兩家本身就有婚約。”
婚約?這女人是吃準了因為這個孩子這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所以這樣從容自若。
他倏地起身攫住女人尖俏白皙的下巴,四目相對,蘇檸靈動清澈的雙眸裏沒有一點波瀾,清晰地倒映著男人俊朗的臉。
陸書禹表情逐漸變得狠厲,手上的力道加重。
“婚約又怎麼樣?能拿捏我?”
得來的卻是一陣靜默,蘇檸微微蹙了蹙眉頭很快又恢複平靜,陸書禹瞧她這幅模樣耐心到了極限。
他一把攔腰將蘇檸抱在懷裏,大步邁下台階:“現在就去醫院,先斬後奏,我看誰有異議。”
雙腳離地的失重感讓蘇檸不由自主的摟住了男人的脖頸,平靜的麵容上開始出現一絲裂痕,小手不停拍打著男人寬闊堅硬的胸脯。
“陸書禹你放我下來,你王八蛋。”
“你不是裝的挺好嗎?繼續。”
蘇檸恐慌萬狀脫口而出:“你敢動我肚子裏的孩子,我就死給你看。”
可陸書禹並沒有因為她的以死相逼而停下腳步,他快速的繞過假山穿過廊道,嘴裏說著:
“行,那你死給我看。”
他話音剛落,蘇檸原本拚命掙紮的四肢瞬間停了下來,整個人像被抽離了靈魂似的軟進陸書禹的懷裏納納地道:“嗯,我本來早就不想活了。”
語氣輕柔而機械,沒有任何生氣。
她確實早就不想活了,從10年前開始就不斷跳出這個想法。
陸書禹腳步一頓,看向懷裏的女人,一頭烏黑的長發此時已有些淩亂,零散的幾縷貼在臉頰上,一張小臉素白的像個瓷娃娃。
他的心無端的動了一下,隨即狠狠一沉。
在此之前,還有她細若蚊吟的一句——“那天,是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