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去,算了...”
康德順瞥了她一眼,又看著旁邊一臉恐慌的櫻鳴,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過是一個被賣進來的人偶罷了,他這些年在宮裏什麼人沒見過?
就算是輔國第一將軍的女兒又如何,出嫁時連陪嫁都沒有,更別提有家人親自送嫁了。
若不是太後親自吩咐,他才不想沾這個晦氣。
畢竟菱貴妃剛走,而且還是抑鬱而終,宮裏人都說新來的這個妃娘娘是借屍還魂,身上不大幹淨,誰都不想趟這趟渾水。
念及此,康德順又瞄了瞄她,見薛檸站在原地不動,唯恐前麵的主子等急了,自己還要挨罵,伸手就想扯她的衣服。
“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別蹬鼻子上臉!快走!”
旁邊的賴嬤嬤忽然一把拉住康德順的拂塵,用力往旁邊拽了拽。
“康公公莫急,今兒是個大日子,不易動怒。旁邊宮人們都瞧著,若是傳出去,公公和妃嬪拉拉扯扯,怕是影響也不好。”
康德順一愣,心想這話說的也對,他雖然是個太監,但也是要麵子的。雖然四十多歲,但也沒受過什麼苦,臉上皮膚簡直比丫頭還細嫩,吸引了不少閑雜宮女的目光。
若是為了這樣一件事,讓自己的名聲有損,那確是不值當的。
“也罷,跟緊了!你磨蹭的起,前麵主子們可等不起!”
康德順翻了個白眼,看這賴嬤嬤長得還不錯,日後或許有發展的空間,也沒再多刁難。
看到他色眯眯的目光,賴嬤嬤下意識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後背有些發涼。
薛檸愣了一瞬,繼而亦步亦趨的跟在康德順身後,頭上的釵子嘩啦啦的一陣響,擾的人心裏浮躁。
“多謝嬤嬤。”
她低低的念了一句,看見賴嬤嬤宮服裏麵的綾子襖,心裏微微有些暖意。
雖然自己和她往日沒有舊情,但是和那些不念親情的冷血之人相比,她還算是個有感情的人。
“無妨,姑娘珍重。”
賴嬤嬤攙扶的手,在大殿門口鬆開,臉上浮現出若喜若悲的笑容。
薛檸隔著紅色的頭簾,看的有些不太真切,腦海中便有些愣神。
“撲通——”
踏進宮殿的下一秒,她忽然噗通一聲,被那高高的階梯絆了一跤,整個人如同一個出醜的落湯雞,重重的跪在地上。
大殿上的崇德太後皺了皺眉,拾起帕子輕捂住唇角。
微微抬起保養完好的眼眉,輕蔑了一眼旁邊的太妃們,心裏帶著鄙夷。
“這新妃,是哪家的女兒?怎麼這般不知禮數。”
“稟太後,是...是臣妾本家的侄女。”
“你?那教養嬤嬤也應是你宮裏派出的人,怎的教出了這樣一個貨色?”
“這...是臣妾的疏忽,望太後贖罪。”
旁邊的敏貴太妃有些窘迫,手中的絲綢帕子就快被揪了個洞。
心裏暗暗悔恨,自己這個娘家的侄女怎麼這樣讓她丟臉。
當初薛連忠送女兒來的時候,她瞧著還是溫文爾雅的。
怎麼今天就開始出醜,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豈不是存心讓她難堪!
崇德太後輕蔑的笑了笑,心裏實在是有些瞧不上。
“小姐,小心...”
櫻鳴嚇了一跳,慌張的將薛檸扶起來,為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薛檸皺著眉跪坐起來,手支撐到那地上,卻觸感一片濕滑,像是人為造成的一般。
她卻不知道,這滿宮裏的人還有誰看不慣她,自己隻是第一天進宮,竟然就糟了暗算。
是誰這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