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媽回娘家了,又想著過禮,我又要開學了,手頭不充裕,就耽擱了。”大春這次來也是有目的的,說話自然帶著要說的。
王彩霞不好通融,林長水還可以,就和他說了差錢的事。
林長水一開始就沒想著要麼多,一個村的人知根知底,閨女嫁出去就好,可這會倆兒子工作沒了,他不能鬆口。
解著衣服扣子,歎口氣,“家家有難念的經,叔明白。但閨女出門子就是旁人家的勞力,可比禮金劃算。”
“孩他媽,能吃飯不?”沒錢就別提婚事,就憑我姑娘這長相還愁找不到人家。
王春被堵得啥心情都沒了,緊了緊手點頭,“是,我明白,我爸在家還等著我商量事,我先回了。”
起身往外走,林長水白楞一眼沒攔著他。
王春這心氣上加氣,掀開門簾子說道:“嬸,家裏還有事我先走了,過兩天我在來。”
“大春。”林巧放下碗筷要去追,王彩霞一把拉住了她,“大春,嬸子就不留你了,哪天嬸子做好吃的叫你。”
“媽,人走了事咋說啊。”劉哲沒接觸上,和大春婚事在吹了,她咋辦嘛。
“說什麼說,你沒聽見拿不出禮金,我告訴你一分都不能少,老林家還能白養閨女給他家做勞力,想得美!”
林父不幹了,乓的一聲摔了炕上的掃炕掃帚。
林巧立馬不敢吱聲了,劈裏啪啦掉眼淚,她媽瞧著她沒出息的樣子,抬手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頭。
“白眼狼,你爸是為你好,薑家那小妮子都能找城裏人,你差啥,不是說他們婚事吹了,一會就去。”
“啥!”林長水一聽這話,下地鞋都沒提就出了屋子,“劉家那小子來了?”
“來了,昨天到的,巧兒說薑家那丫頭當著他們的麵把婚事退了,大春進屋就不熱情,我還看不出來咋回事,沒良心的東西。”
王彩霞又狠狠戳了一下閨女,轉身盛飯菜。
林長水嗬嗬地笑了,“他老薑家該,誰讓他搶走咱兒子工作,小暖那丫頭瘋起來怕過誰?大山不也吃了她的虧,這是報應。”
啪的一聲,王彩霞手裏的飯勺子掉在了過鍋裏,急聲說道:“你說啥?兒子工作沒了!”
難怪回來氣不順,這事擱誰身上誰能忍,說好的這一批工人有他家倆兒子這怎麼轉年就變了。
林長水歎氣,“薑有才把他兒子安排進廠了,咱家兒子隻能去一個,廠長說一家就一個名額,還是臨時工。”
“那不成,年前說好的,薑家名額給咱家,這哪能說變就變,我去找評理去。”拿我林家不識數咋滴,我王彩霞還就不就信了。
解開圍裙扔一邊就走,李長水一把拉住了她,“鬧有用嗎?咱能安排兩個兒子是因薑海說不去,現在人家要去你能攪合?”
“老娘們少摻和,說不準你兒子還不去呢,天天跟著他舅瞎混,進廠也白費。”鬆開手悶頭進屋了。
王彩霞氣的牙根子疼,薑家一次次壞他家好事不能忍,這火不發出去就太便宜薑家了。
看向自家閨女,“杵在這幹啥,放好桌子跟媽去薑家。”
林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王家沒禮金婚事得拖,弟弟工作沒著落他爸心堵,數落舅舅她媽媽更心堵。
大年初六又是一個不消停的日子,她要是不答應辦不成事,今晚難免挨罵。
低著頭小心翼翼把飯菜端進裏屋,看一眼他爸,“爸,我媽讓我和她去薑家,小暖今天擅自主張退婚了。”
林長水嗯了一聲,忽感不對看向閨女,“退婚?你咋知道的,你和薑暖和好了?”
“沒有,從大春家回來路上遇見的,小暖說我編排她,可我沒有,她就退婚了。”委屈的眼淚轉眼圈。
林長水倒了一杯酒滋溜一口,“那丫頭啥樣還用的著編排,去薑家說理去,咱不如薑家人多也不能欺負到家門口。”
放下酒杯,下地穿鞋氣呼呼的出了屋子。
林巧挑眉,爸媽去串門她跟著就不能攆她走,不看僧麵看佛麵,她有機可乘。
對著鏡子照了照,點燃一根火柴在吹滅,抬手描幾一下眉毛,用紅紙抿了下唇,笑著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