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媽不是不想你嫁人是舍不得,過兩月你才滿十九歲,媽不想你這麼早伺候婆家。”
說的動情眼淚迎著眼眶打轉。
林巧信一半不信一半,這些年她媽媽沒少用糖衣炮彈哄她,辦事前什麼都好,辦不成難免一頓打罵。
說是習以為常,可見著母親落淚心還是酸楚的,“媽,我知道你舍不得,可大春走了我也看不住啊。”
這話在理,離得太遠夠不到,眼皮子底下還想勾搭瘋丫頭,這事是得想想。
“沒事,等過禮就把證扯了,畢業回來在辦婚事,那時候我閨女多風光,大學生的媳婦。”
王彩霞笑容滿麵,心裏卻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她總覺得大春完不成學業,自己閨女長得好,說不定還能嫁個城裏人。
她所想也是今後發展的方向,後來王春確實發生了不可逆轉的事,而壞他事的就是林巧。
林巧嬌羞抿唇,臉頰浮出紅暈,低著頭腳底摩擦著地麵,“媽,還是您最疼我,對了,我剛才還看見薑海了。”
“啥!你咋不早說,就知道想大春,能給啥好處。”甩開閨女得手,氣呼呼的走了。
林巧看著尚有餘溫的手,苦澀一笑。看著稀稀落落飄下的雪花,她媽媽是真的心疼她,變臉比翻書都快。
這些事怨誰,還不是因為兩個不學無術的弟弟,還不因為他們喜歡兒子,女兒沒有地位。
緊著手看向柴垛,雙眼凝視著薑家院子,薑暖都是你的錯,要不是鬧出這樣的事,我怎會沒見著大春。
城裏人,你想進城我偏不讓如願,斜了下唇角,若無其事的出了院子,找小夥伴玩去了。
薑家屋子裏,薑家二老看著站在那的三個人,一個頭發亂糟糟,一個一直在打哈欠,好似幾年沒睡覺。
唯獨劉哲看的人賞心悅目,笑著拍著炕邊,“孩子上炕坐,這麼冷的天跟著小暖瞎轉悠,凍壞了吧。”
“不冷,薑暖把圍巾給我了,很暖和。”劉哲脫下外套,摘下圍巾坐在了炕邊。
看著薑家二老笑了笑,“我們是在路上遇見的大哥,薑暖也很細心見著我冷,勸我回來,我沒答應不怪她。”
“小暖你瞧瞧人家,說話有理有序的,你呢,成天瘋癲癲,還有你,家裏發生這大的事都不回來,現在回來幹啥?”
劉哲啊,你替我兩個孩子說好話,叔明白,是我薑家不配你們劉家啊!
薑有才狠狠地瞪了一眼一雙兒女,氣血翻湧著。
薑暖擺弄著衣角,抬頭嘻嘻笑著,漏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嘴角邊還有兩個酒窩,很可愛。
伸手扯了一下她哥,“爸,是小暖錯了,不該拉著劉哲,但哥是好心隻是辦了壞事,您原諒他這一次,哥說了開春他就進廠。”
“是吧哥!”忽閃著大眼睛使著眼色。
薑海點頭,“爸,是我不懂事害了咱家,小妹說的對過日子得穩著來,您和媽就原諒我做的糊塗事吧。”
話落一瞬跪在了薑父薑母麵前。看著多了許多白發的父親母親,薑海眼裏泛著淚花,爸媽這幾日明顯老了。
緊抿著唇,恨自己瞎混日子,好好的家讓他折騰的烏煙瘴氣,年都沒過好。
“爸媽,我好好幹,供小妹上學,攢錢給你們養老。”
“大海,你早這樣多好,快起來!”薑母張翠蘭心疼兒子,擦著眼淚讓他起來。
薑有才就沒那麼心軟,狠狠地摔了一下搪瓷缸子,“我可不敢指望你養老,你不惹事我薑家就燒高香了。”
“三十晚上那麼大動靜,你大妹妹找你半條街都沒找到人,你去哪了?”
“我在王大山家,沒人告訴我家裏出事,要不是小妹說,我還蒙在鼓裏呢。”黑心的東西,瞞著我。
“你說你,我薑有才怎麼就生了你這糊塗蛋,王大山是什麼人,跟著他有好嗎?”氣死人了,街溜子有好心。
“好了,兒子都認錯了,你就別說了,劉哲還在呢,讓人家看笑話不磕磣嗎。”張翠蘭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袖,轉回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