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離進大門處是茅廁,挨著的是園子,園子和倉房中間有一豬圈。
薑暖走到豬圈那看了幾秒沉沉歎氣,每年她家都養年豬,可惜為了哥哥年豬早早的賣了。
挺了挺身板走進正院,開門請著小夥子進屋,“爸媽,家裏來客人了,你請進!”
這是她的家,自己還以為她是來串門的。
小夥子忽感被戲耍,氣憤之餘尷尬笑了下,跟著薑暖進了右邊的大屋。
薑父薑母下地迎了出來,見著一大高個小夥子,幹淨利索的,眉宇間似曾相識,便問道:“你找我們,那你是?”
“薑伯父薑伯母,我叫劉哲,是劉文山的兒子。”後邊的話真不想說出來。
但劉哲是秉承父親當年的承諾,從南北上來大樹村找薑家,履行兩家定下的婚約。
待得知薑暖是薑家的孩子後,他真想轉頭就走,可已經答應父親,不能違背老一輩的情誼。
硬著頭皮進屋見著薑家二老,他隻能如實說出名字。
薑父錯愕之餘笑了,伸手握著他的手激動的不行,上看下看哪哪都合心意,拉著他往炕邊走。
“炕上坐暖和,孩他媽,孩子大老遠來的,做幾個好菜。”
“好,我這就做飯去。”薑母不知怎麼形容此時的心情,盼了這麼多年終於見著劉家人了。
拂袖擦了一下眼角,帶上套袖係上圍裙就去了廚房。
薑父看著劉哲,眼神飄向自家的小女兒,著實的不般配。
一個文質彬彬氣質不俗,一個像是頭塞進灶坑被火燎,抄著手梗著脖子,碰我你就攤上事的感覺。
收回眸色倒著茶水,“二十多年了,你都成了大小夥子,你和你爸真的挺像,你這孩子怎麼穿這麼少就來了,你爸沒說北方冷。”
說起這事,劉哲倍感羞恥不值,父親說過北方冷,但他是來看望未來嶽父嶽母談訂婚事的,總要表現一下自己。
長款毛呢大衣在外,西服套裝加毛衣在裏,一下車就後悔了,在得知薑暖是誰時,心裏哇涼。
此時坐在燙屁股的火炕上都無法暖化冰冷的心。
微揚唇角禮貌回道:“我爸讓我多穿,是我沒想著二十幾年過去了,這邊還會這麼冷。”可把自己凍屁了。
一老一少說著陳年過往,一旁想事的薑暖猛地站了起來。
驚得薑父手一抖,差點把滾熱的茶水潑臉上。
嚇得劉哲激靈一下,這是犯病了還是怎麼了?
薑父重重放下水杯,“小暖你又幹什麼?客人在一點禮貌都不懂。”
“爸,我哥呢?”和林家鬧成這樣,大哥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見,人哪去了?
“不知道死哪去了,我就當沒這個兒子,坐下!”厲聲嗬斥,端著水杯滋溜一口。
薑暖怎能當做沒有哥哥,一扭頭穿鞋下地,“我去抓他回來,我就不信是他妹妹重要還是玩重要。”
邁步就走,又退了回來,看著劉哲笑了,“勞駕你陪我一起去唄,快走了,別墨跡。”
拿過劉哲的外套扔給他。
容不得劉哲說話穿好外套,拉著他下地穿鞋。
薑父氣的都想摔杯子,可此時他不能,這兩孩子親事是他們兩家一同定下的,好歹給自家瘋丫頭留點麵子。
勸著不讓去,薑暖劈裏啪啦一通反駁,惹得劉哲滿心厭惡,僅存的一點好感都沒了。
奈何父親說過,薑家的恩情得還,不情願的跟著薑暖離開了薑家。
很想甩開薑暖的手,可那像鉗子似的小手不但力度沒輕,反而越發的緊了緊。
她是緊張害怕嗎?可看著氣勢洶洶的樣子又不像。
但他知薑暖不符合他劉家兒媳婦的標準,就剛剛那笑容就像個瘋女人,想想都後怕。
今晚得找個機會把婚事退了,盡早離開大樹村。
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可事情往往就在一瞬間發生微妙了轉變。
薑暖拉著他穿過兩條胡同來到一戶人家,這院子和薑家不一樣,是土胚房。
木板院牆七零八落,院子還有一隻黑色的土狗,扯著脖子汪汪叫。
劉哲想著她是害怕狗,所以拉著他來的,作為大男人的他護著小女生合情合理。
可眼前這位,他真是不想護著,但自己是男人得站在前頭,“跟著我,我擋著。”
“謝謝劉哲,我確實有點怕。”薑暖微點頭,緊攥著他的衣袖並肩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