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缺東西你找外人幹啥？”吼了一句，看著兒子臉上紅紅的五指印，打在兒身痛在他心。

可不打這一巴掌這事過不去，事情已經這樣了，忍忍。

突如其來的狀況王春也不想發生，之前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現在眼睛都不帶眨的逼著他。

扭頭進屋收拾一通，拿著複習資料和那支心愛的鋼筆，緊抿著唇塞給了薑暖。

“錢就這麼多，東西還你還不行嗎？”

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搞的那麼難看，話已經說清楚了，今後就是陌路人，算了。

薑暖抱著東西哼了一聲，“咱們大學見！”轉身踹開門，大步流星地走了。

王春忽感被下了戰書，緊了緊手低聲道：“爸，我不會讓王家失望的。”轉身進了裏屋。

王老三能說什麼，重男輕女是他們，為了兒子有個好前程，該算計到的地方都算計了，就這出了紕漏。

一聲歎氣坐在那抽煙。

薑暖抱著東西，嘀嘀咕咕，“欺負我沒那麼容易，也不看看自己家什麼情況，過禮有錢還我沒錢，誰信啊，我是大度不願意計較。”

“呸！無情無義的東西。”罵罵咧咧出了王家院子，回頭啐了口痰的工夫，有人說話了。

“請問老薑家怎麼走？”

陌生男人的聲音，還很好聽，形容他像百靈鳥不如說像古箏，渾厚韻味深遠。

找老薑家，我家嗎？

薑暖背對著小夥子低著頭偷看身後，一雙黑色的圓頭膠底皮鞋映入她的眼。

鞋子上麵是筆挺的灰藍色褲子，但隻露出小腿部分，其餘被深灰色毛呢大衣遮擋著。

她偷瞄引起小夥子的注意。

問話不回話偷看是什麼意思，歪著頭打量著她，淩亂的麻花辮像扯不開的絲瓜瓤。

嶄新的紅格子立領外衫刮破一口子，漏出裏麵的藍色碎花棉襖，藍色褲子庫管一高一低，腳上的黑膠鞋明顯沒提上。

是瘋子還是剛打架出來。

小夥子頭疼，第一次來大樹村他分不清誰家是誰家，進村半天就看見這麼個不太正常的人。

緊抿了下唇又問道：“請問這位姑娘，老薑家怎麼走？”

薑暖收回眸色，轉回身看向小夥子，忽感自己有種仰視的感覺。

明明自己的身高也不矮，可和他相比，就像大灰狼與小白兔，自動降低了氣勢感。

抿了下唇，“這位大哥，我們村姓薑的四五家，你找哪一家？”這小夥子還蠻帥的。

她在那獨自欣賞人家的高大上，那小夥子卻盼望著此時，再來一個正常的人。

看後麵已經沒眼看，這前麵更是亂糟糟，蓬頭垢麵形容她都有點褒義，強扯一抹笑，“薑有才家。”

這不是我家嗎？

薑暖緊摟著懷裏的東西，蹙著眉，這小夥子一看就是大地方來的，薑家好像沒有這樣的親戚。

可人家說得出名字，還帶了好些禮物，不像是說錯，抿了抿唇，“那你跟我走吧！”

“謝謝姑娘。”看樣是打架出來的，言語邏輯還行不大像瘋子，小夥子微點頭跟在她身側。

見著薑暖抱著一摞子書，手中還握著一支鋼筆，她是學生，看年紀應是高三畢業班的。

大過年的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難道是落榜受刺激了。小夥子胡亂猜測，兩人默不作聲穿過了胡同。

待到薑暖家路口，薑暖攔下他躲在木板牆邊看著上下道路，確定沒有東西，鬆了口氣。

“這條路上有一隻公雞時常出來攔路，小孩子沒少被它啄傷，小心點好。”

小夥子：“......”他比公雞大好幾倍，需要躲著它？

薑暖知道他不信嗬嗬一笑，“別以為你比它大就能打得過，它是有翅膀的，劉奶奶說養它看家用，誰都不許打，你有辦法嗎？”

“前邊就是薑家，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微揚下顎，眼神看向自家。

小夥子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板正的木大門開著，門前的積雪清掃得幹幹淨淨。

父親說過薑家人勤勞樸實，不管何時都是幹幹淨淨板正的，但願薑家的孩子和父輩一樣。

跟著薑暖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