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酒壺自斟自飲,成婚不僅沒讓自己過得痛快點,反倒更為艱難,駙馬冷漠,她卻必須和傅汝止琴瑟和弦,才能保全自身,步步掣肘,日日心苦。
蕭絮喝得頭昏腦漲,忽聽到外頭花媽媽和一個男人的談話聲。
“難為青禾公子大晚上還跑一趟,我費了老大的工夫才把她調教出來,要是還沒接客就被風疹弄得破了相,那不就白搭了嘛!”
“小事,小嬌娘子是近日勞累才得的風疹,磨刀不誤砍柴工,您放她休息幾天吧。”男人的聲音淺而純澈,溫柔得很。
青禾......公子?
聽聲音,仿佛很不錯。
蕭絮跌跌撞撞站起,稀裏糊塗地打開門,嘴裏大喊著:“花媽媽!”
在門廊說話的花媽媽驚了驚:“誒!客官!可是奴家在這談天擾了您了,奴家這就帶著青禾走,您老好好玩啊。”
蕭絮醉得一塌糊塗,伸手抓住花媽媽身側青素衣衫的男人,把他往屋裏拽:“花媽媽,你家的倌兒長得真漂亮!”
“誒呦喂!這這這青禾不是我家的倌兒啊!”花媽媽急得直跺腳,上手就要來拉。
“哪家的倌兒都無妨,我又不差錢!”蕭絮迅速回腳一踢,把門反鎖上了。
酒壇子七零八落地倒在桌下,房中燭光隱約,酒香催情欲,朦朧可親。
男人被她推壓在綢紗盈落的榻上,蕭絮醉得滿麵紅光,雙腿死死扣製住他,一手控住他的雙腕,另一手慢悠悠地鬆自己的衣裳。
蔡青禾滿臉寫著無奈:“姑娘,您喝醉了,我去給您取點解酒湯吧。”
“你莫怕我啊,我......我這也是沒法子了。”蕭絮邊寬衣裳邊安慰他,反應慢了好幾拍,“誒?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的?”
“您的耳垂穿了雙孔,再而言之,您都把自己弄得......這麼幹淨了。”他蹙起眉頭長歎,“姑娘,收手吧。”
蕭絮傻乎乎地低頭看,意識過來後反笑盈盈地環住了他的脖子:“你既全看見了,那更不能讓你跑......”
話還沒說完,她就哇一聲,往他衣服上吐了好大一口。
什麼人啊這是!
蔡青禾連忙推開身上的女人,三兩下將已臟了的外裳除了,回過頭,她又走一步顛三步地撲過來,緊緊抱住了他。
“你和本殿困一覺好不好,困完以後你要什麼都可以,我都給你。”蕭絮止不住地落淚,“他們都害怕......怕我麵上裝的好,其實心裏還念著牧哥哥,害怕駙馬不肯做皇家婿,不能給他們隨便驅使,父皇把我當個畜生似的嫁來嫁去,母後還要查驗我的守宮砂,我實在遭不住這種日子了......我實在遭不住了......”
蔡青禾垂下眼眸,她因習武而肌理分明的左腕上,有一點宛若鮮血的守宮砂。
她一席話信息量實在太大,百來年間天下大亂,無論貴胄還是平民,女子守寡二三次,改嫁二三次實在太多,給大家貴女點守宮砂驗貞的傳統,早就消亡殆盡在各類傳說裏。
除非......除非她早早被定下要做皇帝的女人。
蕭絮身上的守宮砂,是她七歲接下賜婚製,靜帝桑牧的母親,她的姑姑,惠穆太後蕭芬親自為她點上的。
蔡青禾嚇得差點沒跪下去,摟著懷中女人小聲道:“姑娘......您是......衡國公主?”
“你怎麼知道本殿是衡國公主的?”她貼著男人的耳廓傻笑,“沒事,咱們偷偷地困一覺,我不曉得你是誰,你也不曉得我是誰......哇。”
好嘛,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