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沒想過萬一我們願意和你們一起......”連歌咬著牙問，“你就沒想過如果我們想和你們一起走怎麼辦嗎？”

連歌的話林倩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觸。

從六歲那年，他們成為異物回收隊預備隊預選隊員之後，他們都是每個月的紅月日休息一下，其餘時間都在訓練與學習。後來大家去未知領域的那幾年更是日日都在一起，他們在一起生活的時間比連歌他們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就這樣分開，大家都不會高興。

比起連歌，懷嘉言倒是冷靜很多，隻是神色有些黯然。他很清楚，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林倩和時斯念是不可能回頭的。

“我們都認識十幾年了，跟你們撒謊也沒意義。”林倩忽然說，“我希望你們回到中央區去，無論你們多麼舍不得我們，我都希望你們回到中央區去。我和斯念沒有父母，沒有家，還被中央區這樣對待，我們想要離開是理所應當的，但你們不是。”

“中央區對你們的培養是真的，你們在中央區有家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沒必要因為我們的事情和中央區鬧翻。”

“我們不一樣的，我和斯念沒有家，到哪兒都一樣，可你們有。”

連歌的眼眶紅了起來，一下子抱住林倩，輕聲說著：“我舍不得你們。”但卻沒有再說一定要留下來這樣的話。

她舍不得林倩和時斯念，並不代表她舍得自己的父母。

林倩任由她抱著，道：“我們和中央區的想法不同。我始終認為中央區應該放下成見和外圍區合作，其餘的事情等到獸潮結束再說，但中央區否認了。我的目標就是這樣，我要給中央區施壓，我要讓中央區不得不和外圍區合作。”

林倩的話宛如一記重拳砸在了懷嘉言和連歌的身上。

“隊長，那你總要告訴我們為什麼你打算這樣做吧？”懷嘉言道，“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理由，你別說你是突然起了善心，我不信。”

林倩踩了時斯念一腳，讓他說話。

時斯念道：“我偷了中央區的資料。”

在懷嘉言和連歌迷茫的神情下，時斯念咳嗽兩聲：“我從那份資料中得到了一個消息，中央區寧願重啟‘人類異獸同化’實驗也不願意向外圍區低頭。從那時候起，我們就有這個打算了。”

“我和隊長都是試驗品，我們太清楚‘人類異獸同化’實驗會帶來怎樣的結果了，隻有利用外圍區向中央區施壓、合作，一切才有回轉的可能。”

連歌沉默了很久，蹦出一句：“他們......瘋了嗎？”

“理念不同罷了。”懷嘉言喝了口水，“這種事很難說對錯，各有各的想法。如果走投無路的時候中央區這樣做當然無可厚非，但現在遠沒到無路可走的情況。”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彌合街道119號。”林倩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如果我們在後麵沒能見麵，你們就把剛剛回收的C級異物和這個地址上報給中央區，我相信中央區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成績。”

連歌還是死死抱住林倩不願意鬆手，林倩輕輕拍著她的背，目光轉向懷嘉言：“嘉言，連歌就拜托了。”

懷嘉言看著正在林倩懷中的連歌，長歎道：“我明白了隊長。一定要找到洪生把他帶回來，還有十隊，都拜托你了。”

林倩並不意外懷嘉言能看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我們一定盡快去找他們，我希望能把他們帶回來。你們也是，注意安全。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你們多保重。”

連歌皺著鼻子：“那這個給你們吧。”

連歌打開自己跨在腰上的小包，在隔層裏找到一張五個人的合照，還有一張異物回收隊集體五十個人的合照，遞給林倩：“你們一開始就計劃離開，為了不引人耳目，肯定好多東西都沒有帶，那這個你們留個念想。”

五十人的合照是他們被選中成為異物回收預備隊預選隊員的時候拍的，大家都還是稚童的模樣。盡管過去多年，林倩還是能從中辨別出每一個人。

五個人的合照是後來拍的。林倩現在都還記得那是他們十二歲的時候。那天他們剛做完第一個屬於他們的任務，到異端研究院彙報情況，剛好被拿著相機路過的十隊的隊員祝雙抓到，就有了這張照片。

照片上五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林倩和時斯念身上還有血跡，依稀能從照片上找到他們五個人幼年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