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們都清楚林倩和時斯念是“人類異獸同化”實驗的實驗品，但實驗的具體情況，他們並不是很清楚，林倩和時斯念也從來沒有提過。

成為實驗品的經驗確實算不上美好，連歌和懷嘉言並沒有追問過。

做出決定之後，林倩反而輕鬆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中央區就檢測出了未來可能會出現獸潮。‘人類異獸同化’實驗就是因此誕生的，當時選中了一千個嬰兒。”

“實驗的具體內容是，將嬰兒體內的血抽出一部分，用異獸的血替換抽出的血液。嬰兒的身體弱，可塑性強，是最好的實驗年齡。異獸的血和人血的平衡性也狠重要，畢竟異獸的血和人血是不同的。除了我和斯念，其餘人都因為異獸血液的反噬身亡了。”

連歌臉色煞白，懷嘉言的臉色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在中央區的地位並不低，多少也是聽說過“人類異獸同化”這個實驗，但是卻沒想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體實驗。

她一直以為這場實驗和以往的實驗一樣，是先用生物做實驗，等穩定下來之後，再看看在人體上有沒有實現的可能，從沒有想過一開始就是用人體做實驗。

“瘋了嗎？最後隻有你們兩個人活下來，其餘的人豈不是......”連歌捂住自己的嘴，整個人不住的戰栗。

“都死了。”林倩平靜的道，“除了我和斯念外，都死了。現在你們還想聽下去嗎？”

連歌說不出話。林倩知道，連歌的母親是異端研究院的研究人員，她此時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可能參與了一場人體實驗。

比起連歌的反應，懷嘉言的表情還算正常：“因為獸潮嗎......”

“不全是。”時斯念回答著，“大洪水已經過去了五百年，中央區所剩的資源不多了。”

眾人無言。

連歌咬著牙道：“隊長你繼續說吧，我想聽。”

懷嘉言朝林倩點點頭，林倩確認了連歌的臉色沒有什麼大問題，這才繼續道：“中央區設想的完全成功是，創造出擁有超高異物親和度，並且其餘數值都達到C級異獸標準的人類。”

“我和斯念都不算是完美的成功品，我是半成品，斯念是失敗品。我算是半成品是因為我擁有九十以上的異物親和度，但因為嬰兒時期遭受了廉狼血液的衝擊，身體羸弱。”

“斯念和我不同。盡管我們都知道，斯念的其餘數值很高，力量甚至達到了D級異獸的水準，他的力量、速度，遠超一般的人類，但對於異端研究院來說，依然是個沒達到目標的失敗品。在我十歲以前，在我沒能成為廉狼之尾的主人之前，異端研究院一度想要放棄他。”

“即使是這樣，異端研究院也在不斷抽取斯念體內的血液，因為他能在實驗中，活下來並且還擁有了超越一般人類的力量與速度。”

提到時斯念，林倩顯然更加憤怒了：“可是憑什麼！”

懷嘉言和連歌都沒有回答她。

“你們應該記得，我的眼睛一開始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十歲那年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在十歲以前我每年都會在異端研究院呆一個月，是因為我每年都在換血。後來眼睛變成灰色之後，異端研究院檢測出我的血液裏，廉狼血液的濃度高達百分之五十，為了不出意外，他們才不再給我換血。”

“我和斯念沒有家，因為都是實驗品，所以一直是住在異端研究院安排的地方。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一些，我和斯念是一直都住在一起的，我們的家裏的各個角落都有監控器。”

“他們根本沒把我們當成人，我們可以是實驗品，可以是蛀蟲，就是不能是有感情有思考的人。”

林倩的話讓連歌和懷嘉言沉默了很久。

“我一直瞞著你們是我不對，這點我承認，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繼續留在中央區了，我無時無刻不再想，離開了就好了。中央區對我的培養我很感激，但他們對我所作的一切我無法原諒，所以離開，就是最好的結果。”

連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懷嘉言道：“隊長，所以一開始，在中央區讓我們來第五區，你散播的私奔的消息，不止是針對第五區的，還是針對中央區的，對嗎？”

“對。我不想瞞著你們，但是我沒辦法和你們開口。”林倩笑了下，“我不想你們在我們和中央區中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