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遇吃完,張桉寧立刻將他趕回床上繼續休息,隨後四人就在地上湊合了一晚上。
天氣炎熱,躺在地上都熱的不行,張桉寧和四叔輪流守夜,今晚再次安全度過。
翌日,六人下山,向山下不遠處的寧安縣出發。
昨天就到了寧安縣方圓兩公裏之內,六人沒走多久,就遠遠地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城牆。
隨著幾人越走越近,也看到了寧安縣前排的長長的難民隊伍和搭建而成的密密麻麻的棚子。
六人剛到隊伍末尾,就聽到前麵的人激動的對話。
“施粥?是哪家的小姐啊?”
“是府城裏的富商千金,聽說這裏大旱,虞小姐這才善心施粥。”
“嗚嗚,前麵這麼多的人,輪到咱們不是早就沒了?”
“不會的,剛才虞家的護衛過來說過,今天管夠!”
“那就好那就好,我娘快不行了,臨死前能吃到糧食,她也就無憾了,過幾天我撐不住,死前也能回想起這個味道,真好啊......”
“是啊是啊,縣城進不去,也隻能嘗嘗糧食的味兒了!我都快兩個月沒吃過正經糧食了。”
“誰不是呢!最早來的都等了三個多月了,靠牆最近的,對,就那兒,杏花村的,據說那一片的糧食都被蝗蟲吃嘍,比我們還慘哦!”
張桉寧聽著他們的交談,湊過去問道:“那寧安縣怎麼不放百姓進去呢?”
“哎呦,丫頭,你們一家是新來的吧?”一個大娘抻長脖子看了眼張桉寧和她身後的五人,接話道。
“大娘就給你說說,知道這附近的梨花村不?那邊就是今年最先遷移進寧安縣的,然後附近的杏花村、桃花村一個個都進了縣裏。更別提前幾年的了,到處都有受災的,現在的恿州府呐,人滿為患的呦!聽你說話的口音就不是恿州府地界的,不知道這很正常。”大娘說著嘖嘖搖起了頭。
事態這麼嚴重的嗎?張桉寧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遇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他們也幾近彈盡糧絕,和這些難民沒什麼區別,她掃視周圍的破舊棚子,表示不能接受。
衛生先不說,怕的是疾病,甚至是瘟疫。
他們張家村隸屬譽州府,和恿州府相鄰,還算是近的,但他們也走了快一個月,後續更遠處的難民還會陸續前來。
如今在此停留的難民就已經人山人海,不計其數,再來人,爆發瘟疫的幾率並不小。
張桉寧不想杞人憂天,但必須考慮到最壞的結果,她不止一個人,身後還有家人。
她若是死了,金手指將跟著消失,她還要在古代搞事業,可不想死在這裏。
念頭電轉,張桉寧又問:“大娘,現在還有進去的辦法嗎?”
大娘用“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眼神看過來,熟門熟路地答:“丫頭啊,你絕了進去的心思吧,能進去的哪個不是有權有勢,咱們都普通百姓,還不如拜拜神仙來的容易呢!”
“大娘,你就說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熄了心思呢,對吧?”張桉寧也跟著她擠眉弄眼,笑嘻嘻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