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地走近,來到蔡氏跟前站定,眼睛卻是盯著張德寶,“你們說我娘偷了你的金簪子,你和張小姐私定終生,你不會不記得人家的名字吧?”
在大景這個朝代,男女雙方如果互相有意,想要結下良緣,大多都會在婚前選擇互送信物,乃定情之意。
女方大多會送親手繡的荷包手帕之類的物件給男方,張小姐就不止一次給張德寶送過荷包手帕,但都被蔡氏囑咐張德寶拒絕了,畢竟蔡氏可是心心念念要讓張德寶娶一個京城的小姐為妻。
張小姐送來的手帕上正好繡了她自己的閨名,張桉寧稍微翻閱記憶就找到了。
繁體字不難辨認。
她知道,張德寶可不知道,更別提不認字的其餘張家人。
果然,她一問,張家人都傻眼了,就連蔡氏想幫忙都無從幫起。
這種事情,也隻張德寶有可能知道了。
接觸到自家老娘的詢問目光,張德寶頭皮發麻,神情再難維持高高在上,額頭上更是冒出絲絲冷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人看張德寶遲遲不開口,都漸漸意識到了什麼。
場麵越來越焦灼,張德寶扛著壓力,盡力回憶之前貼上來的鶯鶯燕燕的名字,想要從中找到張小姐的,半晌卻一無所獲,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是曼柔,張曼柔!”
張家人見他說了出來,剛鬆一口氣,就見張桉寧一臉惋惜似的地搖了搖頭,“恭喜你,答錯了,是瑜貞。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她又轉向想要說什麼的蔡氏,眼神轉冷,在她開口之前堵住她的嘴,“你們若是不信,待到寧安縣和縣令一家碰麵自會見分曉。”
她提到和縣令一家當麵對質,張家人一下就萎了。
蔡氏也不再氣焰囂張,她狠狠地瞪了張桉寧一眼,不甘不願地暫時熄火。
恰在此刻,裏正帶著五六個還算強壯的男人趕了回來。
他們應是結伴出去找水了,張桉寧在他們的身上聞到了和四叔身上同樣的淤泥味道。
裏正和其他幾人一樣,灰頭土臉,衣服破爛,四十多歲的年紀已是老態龍鐘,步履蹣跚。
他看到張桉寧四人,也是愣了一下,不過沒打算搭理,出去找水無果,他正身心疲憊,急著去休息。
卻未料張桉寧攔住了他,“二爺爺,我們要和家裏斷......”
話還未說完,身後卻響起一聲女人的痛叫聲!
張桉寧聽出那是李氏的聲音,立馬轉頭,卻見原身的親爹張德全正拽著李氏的頭發,一個大嘴巴下去,“啪”地打在李氏的臉上!
見此,張桉寧頓時怒火中燒,一個箭步衝過去就將李氏拉了回來。
被人打斷教訓媳婦,張德全忠厚木訥的臉上布滿陰狠,他不顧麵前的人是自己的閨女,抬起粗糙的大掌,就要連同母女倆一塊打!
張桉寧非常想還手打回去,但顧及接下來的計劃隻能忍氣吞聲。
她假裝被嚇得摔倒,帶著李氏躲開張德全的巴掌,跌跌撞撞地挪到裏正的麵前,抹著眼淚,將李氏腫起來老高的左臉頰對著裏正,故意大哭道:“二爺爺,求您做主啊!我們家三叔、我奶奶還有我爹,他們都要我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