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棉照例八點下樓吃早飯。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好,此時眼睛下麵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即便擦了粉底,也還是清晰可見。那灰褐色的眼眸,也較平常黯淡了幾分。
出人意料地是,江司景今天也在,他見著沈棉下樓,朝她這邊看了過來,眼神示意她走過去,茶色眼眸裏沒有多少情緒,一如既往地淡漠疏離。
沈棉四下看了看,在確定是在叫她後,才邁著極不情願的步子走了過去。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還記得清楚,心裏時刻想著與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直到走進,她才看清,男人今日的打扮與往常的大不相同。灰色運動服搭配同色係褲子,腳踩運動鞋,竟然有幾分陽光少年的感覺。看慣了他平日西裝革履的樣子,沒想到這男人換一種風格也是如此地合適。
眼前的男人似乎對她的打量有些不悅,抬頭,那被鍍上一層光暈的側臉淩冽盡顯。
她趕緊在他對麵的凳子上坐下:“有事嗎?”
“周辰他們約了今天去打球,你準備下,半個小時後出發。”江司景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來情緒。他說著,將杯中的最後一口牛奶送進嘴裏,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角,動作十足地優雅矜貴。
他要帶她去打球?沈棉懷疑自己聽錯了,從小到大,她在體育方麵的天賦幾乎為零,體育課上永遠都是墊底的存在。
她可以拒絕嗎?
見她身體未動,男人那已經離開的身影再次折了回來:“怎麼?不願意?”
“沒有,沒有,”沈棉連連否認,“我隻是在想穿什麼衣服。”她沒有直接拒絕,一大早的,她並不想和他起爭執。
聞言,江司景白了她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說,這種問題還需要考慮這麼久。隨即,抬手指了指沙發上的精品袋,聲音清冽:“袋子裏就是你的衣服,半小時後我在車庫等你。”
男人離開後,沈棉拿起了被他放在沙發上的精品袋,打開來,竟然是跟他身上的同色係運動裝,顯然是......情侶裝!
“嘭——”
手中的袋子毫無征兆地從她指尖滑落,沈棉立馬彎腰拾起,把袋子放回原處,逃似地離開了客廳。
她捉摸不透江司景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衣服,她不想穿。
半小時後,別墅地下停車場。
黑色的賓利旁,斜靠著一名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男人身穿運動穿,淩厲的短發,冷峻的五官。手中夾著燃燒盡半的煙蒂,白色的煙霧繚繞在他的麵前,將他的表情遮住。雖看不清他的臉,但他那舉手投足間的矜貴俊逸氣質已足以讓人失了心跳。
沈棉下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男人轉過身來,也看見了她,立馬將手中的煙撚滅,朝著她的方向走了幾步。但身體很快就頓住,扭頭回到車旁,大力拉開車門,身子鑽進了黑色的賓利裏。
沈棉被那一聲震耳欲聾的關車門聲怔住,原地愣了幾秒,才小跑著來到副駕駛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