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景望著眼前那雙灰褐色的眼睛,明明前一秒還那麼脆弱安靜,長睫上甚至還掛著淚珠,這一秒就可以如此冷漠清冷,轉換如此之快,他有些怔住。
見她好像有些誤會,他後退了幾步,身體靠牆,將手臂環抱在胸前,開口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剛才在客廳,聽你一直哭,嘴裏喊著‘不要不要’什麼的,才進來看看。”他確實是因為擔心她才進來的,剛才雪夜裏,她直挺的脊梁,決絕的眼神,自他回屋後,便一直在他眼前揮散不去。
一直哭?沈棉有些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確實是有淚痕。聯想到剛才的那個夢境,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是又夢到蘇澤了。
“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許是對他今天晚上的行為感到歉意,江司景一反常態地格外耐心,語氣也不似之前的冷冰冰,隱約間竟然還帶著幾分關切。
沈棉卻沒給他好臉色,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那雪夜裏徹骨的寒冷還停留在她的身體裏沒有消散。
但,她一時也不敢再激怒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即便對他此刻的樣子極度不爽,表麵也不敢大肆與他對著來。她抬手理了理耳側的碎發,盡量保持聲音的平緩:“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男人靠牆的身體未動,眉毛上挑,臉上的表情鬆弛中帶著隨意,顯然是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沈棉自然是不會把她剛才夢到的真實情況告訴他,也不想再與他多耽擱,於是,掀開被子下床,打算把他推出去。
可她忘了,她這會兒是剛醒來,也忘了,自己還穿著睡衣。
在她掀開被子的那一刻,江司景的眼神就沒再離開過她的身體。
她穿著白色吊帶睡裙,一邊肩帶因為起身的動作,有些滑落,露出她纖細優美的鎖骨。順著那視線往下看,隱約可見......。
她自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赤腳朝他走了過來,兩條纖細圓潤的長腿在吊帶裙裏晃蕩著,眼神裏有著剛睡醒的迷茫和無辜。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得他已經能夠聞到她身上的清香,可以看見她睡衣下的姣好身材。
江司景用力閉了閉眼,手背的青筋凸顯,太陽穴突突跳著。他用力揉了揉眉心,這才強按下了心裏和身體的躁動。
沈棉眉頭微蹙,對他的磨蹭有些不樂意,抬手抓了他的手腕,就要推他出去。卻在手指碰到他肌膚的時候被燙得縮回了回來。
這男人身上的溫度怎麼這麼燙,難道是發燒了?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趕快回去休息吧。”沈棉隔著睡衣推他,語氣稍顯不耐煩。
江司景:“......”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解釋了。他點頭,退出了沈棉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立馬打開淋浴,衝了好久的涼水澡,他心中的燥熱才漸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