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無法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同剛才的那句話聯係在一起。她有些晃神,他是專門針對她才這樣?還是一直以來就是如此?
話一出口,江司景就有些後悔了,尤其是看見她此時的眼神,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和絕望,他心臟猛地收縮起來。他也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但他也隻是想讓她服個軟而已。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為什麼每次自己偏偏會在她的麵前失控。
“你如果不想......”他嘗試讓事情回轉,但話剛說一半,卻突然被沈棉打斷。
“不必,”沈棉清冷的聲音在夜色裏響起,那雙原本柔情蕩漾的眸子此時滿是冰霜,“我隻問江少爺一句,是不是我跪了,今日這件事情就算了了?以後也不會幹涉我的自由了?”
不就是跪嗎,她跪得。但她必須得到他的承諾,她絕不能在這件事情上讓步。
江司景被她眼裏的寒意刺到,扭頭避開了她的視線。心臟的地方仿佛被人扯著,稍一動作,就會引起疼痛。他不敢動,但那疼痛仿佛順著血液流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瞬間傳遍全身。
因他的身子側著,半邊掩在了黑夜裏,沈棉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當他是同意了。她緊緊攥著雙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裏,眼睛一閉,就打算跪在這雪夜裏。
卻在膝蓋馬上就要接觸地麵的那一刻,被人一把扯了起來,力道之大,險些讓她摔倒。
她抬眸,對上這力道的來源之處,江司景那雙茶色的眸子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中的痛意讓她心驚。但顧不得細想,她暗自驚呼,這男人難道是要出爾反爾嗎?
隨即立馬掙脫了還被他拖著的胳膊,開口道:“你剛才明明已經答應了不會幹涉我的自由,現在是要反悔嗎?堂堂江氏集團的大少爺,我以為說話總該是有幾分可信的吧?”她的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白皙的小臉因為著急漲得通紅。
江司景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思緒依舊定格在前一秒她那雙就要跪下去的膝蓋上。
這女人竟然真得打算跪?就為了她口中那所謂的自由?什麼自由的,他聽不懂,他不明白自己隻是不讓她去“月色”而已,就引起她這麼大的反感,還跟自由扯上了關係。
沈棉有些著急了,眼前的男人仿佛頓住了一般,半天沒有反應。“江司景,你該不會真要反悔吧?”她開口,順帶推了一下他。
就在她以為得不到答案的時候,耳邊卻悠悠傳來了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不會。”
隨即便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轉身離去,隻留下那被路燈拉得老長的背影。
不會?他說不會,是不會幹涉她的自由的意思嗎?沈棉還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但看著男人那被月光映著的背影,一時頓了腳步。那背影清雋冷峻,卻又透露出縷縷哀傷,生生與這世俗隔了開來。
她最後還是決定見好就收,就當他是不會幹涉了。
踏著月光,踩著地上深深淺淺的腳印,沈棉低頭跟在江司景的身後。
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就這樣一直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