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琴兒也沒想到,宋聽珠一開口就要將紅兒發賣。
聽說昨兒個夜裏的慶功宴上,宋聽珠也是二話不說就要將蘇巧兒掃地出門。
今日她又要打發蘇巧兒身邊伺候的丫鬟......
賈琴兒忍不住多看了宋聽珠兩眼。
她心想,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否則,怎會這般明顯的針對蘇巧兒?!
但宋聽珠適才給了賈琴兒一個重重的下馬威,這會子她發落紅兒,賈琴兒為避免惹禍上身,倒也不敢站出來阻攔。
於是,她咬著牙急匆匆低垂著頭離開了。
紅兒哀聲求饒,最後還是被下人拖出去了。
昨晚之事,宋聽珠這個少夫人也算是在賈府立威了。
又因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宋聽珠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不說別的,湘妃園的下人,昨晚已經全部拜倒在她的賞銀之下。
在這賈府中,她也算有人可用了。
看著紅兒鬼哭狼嚎的被拖下去,宋聽珠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她回頭看了一眼還未醒轉的賈文柏,不知想到了什麼,上前拿著雞毛撣子掀開了他的錦服。
“嘖嘖。”
看著賈文柏從後背到大腿這一片都是皮開肉綻,即便是上了藥,可那藥粉仍是被鮮血浸染,宋聽珠都忍不住咂舌。
慘啊!
這一頓板子,著實將賈文柏打得不輕。
此次之後,想必他也會長長記性了吧?
宋聽珠眼珠子一轉,心想若是這時候能有她需要的藥就好了......
那藥,可以讓賈文柏變成“半個太監”!
之所以是半個太監,便是因為男人的那,話,兒他還有,不過卻再也無法發揮功效,更不能生孩子!
正想著,宋聽珠隻覺得衣袖中一沉。
她蹙了蹙眉,下意識取出衣袖中的東西......
“這是?!”
宋聽珠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的藥——這不正是她方才心中所想的藥?!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低頭看向手腕上的玉鐲。
這會子,玉鐲不再是若隱若現,宛如正常的玉鐲似的,正穩穩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奇了怪了......”
這手鐲到底從何而來?
還有那匕首、這藥......
都是她想什麼,就出現什麼!
難不成,都是與這玉鐲有關?!
“那......如果眼下我想要一方錦帕?”
宋聽珠喃喃自語,試探著看向手鐲。
果不其然!
下一秒,她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方錦帕!
“天爺啊!”
饒是重活一世的宋聽珠,這會子也忍不住感歎起來!
這隻玉鐲於她而言,也算是失而複得了!
還記得前世她與寧寧慘死那一日,正是賈老太婆壽誕,據聞多年未回京的永安侯、與賈府從無往來的謝盛行派人從來了賀禮。
其中便有一隻尤為珍貴的白玉玉鐲。
據永安侯府來送賀禮的下人說,那隻玉鐲是永安侯特意贈予賈少夫人的。
也就是......宋聽珠!
還說那隻玉鐲不同尋常,讓宋聽珠務必親自佩戴雲雲。
誰知賈老太婆眼紅,將這隻玉鐲給霸了去。
那會子的宋聽珠糊塗,一心把她當親娘伺候,因此也沒有計較什麼,更沒有把謝盛行的話放在心上。
誰知眼下再看這玉鐲,她越看越覺得眼熟!
“是了。”
宋聽珠很是確定,“就是它!!”
這隻玉鐲,正是謝盛行前世派人送給她的那一隻!
前世她與謝盛行並無交集,也因著心盲眼瞎錯信賈府一家,因此她並未在意這隻玉鐲到底有多不同尋常。
眼下她總算知道了!
這就是一塊寶物啊!
宋聽珠心下一陣狂喜!
這玉鐲的不同尋常之處她今日體會到了,便是她想要什麼就可以給她什麼!
可是,前世謝盛行為什麼會送她這般珍貴的東西?
宋聽珠蹙了蹙眉,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一聲哼唧——是賈文柏醒了,正試圖翻身。
宋聽珠收起思緒放下衣袖,將手腕上的玉鐲藏了起來。
“哎喲喂......”
賈文柏哼唧著,宛如一頭瀕死的豬。
他隻覺得下半身已經疼到失去知覺了,可那股子疼早已遍布全身,就連腦子裏都仿佛被針紮過似的,疼得他死去活來!
“來人啊......”
他含糊不清的喊道,“我疼啊!”
宋聽珠這才走近了些,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你想做什麼?”
“我想......”
賈文柏話剛出口,許是反應過來了,在他床邊的人是宋聽珠,便掙紮著抬頭看向她,“珠兒,我疼,我疼啊!”
“哪裏疼?”
宋聽珠明知故問。
不等賈文柏回答,她便用手中的雞毛撣子,重重的戳了一下他皮開肉綻的大腚,“可是這裏疼?”
“啊!!!”
房中頓時響起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聲!
賈文柏就像是一條試圖躍出水麵的魚,整個人都從床上彈了起來!
而後,又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賈文柏隻覺得眼前一道道白光閃過——他險些見到他過世已久的太奶!
他腦子裏嗡嗡作響,趴在床上半晌沒有回過神來,隻剩無意識的哼唧。
宋聽珠這個賤人!
她真是該死啊!
下手這麼重!
“賈文柏,你沒事吧?”
見賈文柏目光渙散,瞧著是快不行了,宋聽珠嗤笑著又喊道,“賈大公子?夫君?丈夫?廢物?”
最後這一聲“廢物”喚醒了賈文柏,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宋聽珠!你是不是想殺夫啊你!”
“還有力氣大喊大叫,可見還是不夠痛。”
說著,宋聽珠又戳了他一下。
這一次,賈文柏劇痛難忍,掙紮了一下直接摔下了床!
隨即,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聲!
宋聽珠隻冷眼看著他滿頭是汗,身下全是血,眼底不見心疼與同情。
賈文柏摔下來傷口裂開的更加嚴重,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地板。
他疼得已經沒有力氣哼唧了,隻微弱的喘著氣。
“聽聞今日,你沒能當上工部侍郎?還真是可惜呢!昨晚你慶功宴都擺了,卻未能美夢成真......隻怕這會子,整個京城都在嘲笑你吧?”
賈文柏:“......”
嗚嗚嗚這個賤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傷得不輕,若是不早早醫治,隻怕將來隻能癱瘓在床了。”
宋聽珠搖了搖頭,又歎了一口氣,“我倒是略懂幾分醫術。隻是......不知夫君可放心讓我給你醫治?”
賈文柏愣了一下,“你,你會醫術?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你也沒問過我啊。”
宋聽珠一臉坦然。
許是那一句“癱瘓在床”嚇到了他,賈文柏眼下也無心追究宋聽珠隱瞞醫術的事來,費盡全力抓住她的裙擺,“珠兒,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成為一個廢人!”
“我,我可是你的夫君啊!”
“你當真要我救?”
宋聽珠緩緩蹲了下來,眼神玩味。
她當然可以救他。
但為此他要付出的代價,可就不隻是一筆診金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