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
待陳虎走到陳威身邊,才又低低的像與自己洗腦一般說著:“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女人…”
那婢女見著沈知煙,神色閃過一瞬慌張,但很快又像是有恃無恐的一般恢複正常,慢慢的欠了身:“姑娘。”
沈知煙沒搭理她,隻是望向一旁的江縱。
江縱則是唇角掀起抹笑容,絲毫沒有被抓包的難堪,反而是走到木桌旁坐下,飲起那婢女所送的茶水來。
沈知煙微挑眼角,淡笑一聲:“江大人,我軒玉居的婢女服侍可還算周到?”
聽得沈知煙的話,江縱抿了一口茶,隨即抬眼一挑眉頭:“茶還不錯。”
茶還不錯,人呢?
既然不提,大家便也心中有數。
沈知煙掃了那婢女一眼,此刻其目光有些錯愕,大約沒想到江縱竟如此翻臉不認人。
像是要徹底斷了那婢女的念想一般,沈知煙聲音帶著些試探繼續開口:“若江大人喜歡,我便讓她晚些時候送些到大人府上去。”
此時雲滄走回江縱身邊,衝他輕輕點了頭。
江縱瞧見,便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衝沈知煙笑了笑,便抬步往外而去。
雲滄走到沈知煙身前幾步,頂著那張棺材臉不冷不淡的拱手道:“不必麻煩姑娘了,我家公子並不愛飲茶,今日多有叨擾,若日後還有需取證的地方,還要請姑娘行個方便了,今日便先告辭了。”
沈知煙垂下眼微微淺笑:“兩位大人慢走。”
眼見著江縱要消失在眼前,那婢女臉色唰的一下便煞白起來,竟也不顧沈知煙還在眼前,便直接快跑幾步拉住江縱的袖袍。
“大人,您不能這樣,您明明答應了我的…”
江縱腳步一頓,偏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袖袍,極快的蹙了眉,再抬眼看向那婢女時,漆黑瞳孔之中冰冷至極,宛如一頭隱藏鋒芒的獵豹一般。
那婢女被那目光盯得後背一涼,竟傻傻呆在原地。
“陳威!將她拉回來!”
沈知煙的聲音中隱了幾分怒意,陳威連忙上前將那婢女拖了回來。
“江大人恕罪,是臣女馭下無方這才衝撞了大人,臣女定好生責罰。”
沈知煙欠了身,看不見江縱的神情,隻是大約能聽出來對方已然恢複的平靜情緒,是慣有的笑意又帶著幾分冷淡:“不礙事。”
聽著腳步聲遠去,沈知煙才直起身子,掃了一眼雖癱軟在地但眸子還滴溜溜轉著顯然還在想著鬼主意的婢女,她目光一冷,聲音很輕卻平白含了幾分威壓。
“陳威,去將軒玉居所有人叫到前廳,一個也不許少。”
“是。”
陳威拱手應了,轉身便氣勢洶洶尋人去了。
沈知煙則是轉過身,低氣壓將那些鑄玉師都壓得格外安靜起來,都是或坦然或緊張或驚懼的盯著她。
沈知煙掃過眾人一一神情,最後放柔了些聲音,露出絲極淡的微笑:“各位師傅都是我軒玉居請來的,我首輔府對有才之人向來是以禮相待,隻是諸位既如今坐在了這軒玉居裏,便也算半個軒玉居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相信諸位心裏都有個數,諸位將手頭這批事做好了,我軒玉居自然有重酬,但若是有人搬弄是非胳膊肘往外拐,我首輔府也絕不會放過。”
話落,空氣之中沉默幾瞬,隨即才有人笑著打哈哈道:“姑娘放心,我們都清楚的。”
“是啊是啊,姑娘且安心便是。”
沈知煙笑容深了些,沒再說話,隻是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角落處一個穿著樸素的鑄玉師。
那人無論是江縱查案還是那婢女勾引,又或是沈知煙警告,都未曾抬頭,隻做著自己的事情。
她多看了他幾眼,收回目光,掃了那婢女一眼:“怎麼?要我親自扶你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