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父女時隔近五年的不歡而散,傳到了褚月閣,傳到了林眉的耳朵裏。
她很是高興,一日以來的憋悶都得到了釋放。
讓她更高興的是,沈長行來到了她的院裏,火上澆油的事情,她很樂意做。
林眉迎了上去,看著滿臉怒氣的沈長行,滿臉擔憂與不解:“主君這是怎麼了,不是去見煙兒了嗎?”
沈長行聽到這話,一拍桌子,茶杯都被他震得叮啷作響。
“別給我提那個逆女!簡直是混賬!這麼多年竟學些爛德行回來,自己做了錯事,還敢頂嘴,拿她娘的事出來說,眼裏哪裏還有半點我這個父親!”
林眉連忙撫著沈長行的背,又替他斟了茶:“煙兒乖巧懂事,怎麼會與你頂嘴,定是你責罵她了,那些事本就不全是她的錯,現在倒好,煙兒剛回來你便與她生了爭執,若是她一氣之下又走了怎麼辦。”
沈長行聞言更氣,將她的手拍開:“她做錯事了我做父親的還不能說幾句了?要走便走,沒人攔著她!從前不知叫過她多少次讓她回來,她自己不領情,如今還說是我不管不問,倒打一耙!”
林眉的眸子閃爍幾瞬,不去接他的話,走到他身後為他揉著頭,柔聲說著:“主君別氣了,煙兒還小,不知道您對她的好,時間久了,自然便明白自己的父親有多好,再加上煙兒跟在許姐姐身邊長大,難免會對你會有芥蒂,得慢慢讓她解開心結才是。”
“你別總替她說話。”
林眉笑了笑,沒再說話,隻小心的為他揉著頭,有了林眉勸慰,他才覺得那股直衝頭頂的怒氣消散許多。
片刻,他伸手拉過林眉,聲音放柔些:“煙兒如今養成了這樣的樣子,日後怕還是要你多費心些,至於軒玉居,她既有那個想法就讓她接手試試,你也輕鬆一些。”
林眉點了點頭,笑得很是溫柔:“主君放心,我一直是將煙兒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的。”
沈長行站起身來,臉上總算是露出些笑意:“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我還有些公務。”
頓了頓,他又道。
“明日挑些幹活利索的婢女婆子送過去,她剛回來,多少有些不適應。”
“主君放心,這些事妾身都記得。”
沈長行這才點了點頭,抬步離去。
林眉的神色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陡然陰沉:“都這樣了,他竟還想著那小賤人!”
“主母莫氣,那丫頭始終是主君的女兒,主君這個人向來是重情的,加上心裏又愧疚,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她,等再過些日子,主君發現她依舊那般冥頑不靈,自然也就失望死心了。”
林眉死死的盯著沈長行離去的地方,半晌,她收回目光,轉身往裏屋走去。
京都連連下了好幾日的小雪,寒風也凜冽了些,沈知煙起床時,隻覺得渾身打顫,竹月連連給她披上大氅,這才覺得好轉些。
“難為姑娘了,這紫衣衛比想象中的來得還要快些,竟也不怕這寒天雪地的凍著。”
“他們怕什麼凍著,那紫衣衛一共不過十八人,哪個不是從刀山火海裏走出來的,不過寒日罷了,哪阻得了他們。”
沈知煙一邊隨口接著話一邊動作利落的挽了個發髻,用支金絲絨步搖固定著,餘下長發便柔順的披至腰間,些許碎發來不及再固定,便就隨意搭在額間。
她麵容本就是嬌媚的,尤其那雙眼,一瞥一笑間皆是風情,如今添了絲慵懶,瞧著又多了幾分韻味。
收拾妥當後,她站起身來便往外去。
“岫由玉可送到了?”
“昨兒下半夜便到了,如今應當已經歸置在軒玉居了。”
沈知煙點了點頭,剛打開房門,便見院門處直愣愣的站著兩個漢子,一身腱子肉,很是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