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知煙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走到此刻站在周媽媽身後的那婢女身前，露出一絲淺笑：“原是主母身邊的丫頭，倒是我冒昧了，煙兒給這位姐姐賠不是了。”

那婢女一愣，下一瞬，眼中便露出一絲自得來：“姑娘言重了。”

她就那般坦然的接下了沈知煙的道歉，林眉的臉色瞬間一沉，還沒說話，沈知煙便就已經板著臉對身後竹月開口。

“你也是，主母的馬車就在前頭，你也不看著些提醒我，害我衝撞了這位姐姐。”

竹月聞言連忙惶恐道：“姑娘恕罪，婢子本是瞧著的，可又想首輔府的姐姐們不該像如此沒有規矩，這才以為是哪家旁的小門戶，是婢子看走了眼，還請姑娘責罰。”

“罷了罷了，幸好這位姐姐心地好，已經原諒我了，回了首輔府，你可得事事提點著我，免得又衝撞了其他姐姐。”

竹月連連道是。

沈知煙這才滿意一般，走回林眉身邊笑著道：“主母，咱們走吧。”

看著沈知煙的笑，林眉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感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現在她將話說到如此份上，誰還敢走，若真是一走了之，不出半日，她這首輔府主母苛待嫡女，縱容奴仆的名聲便要傳遍整個京都了。

便是現在，四周百姓看她的眼神便已經有些奇怪了。

林眉臉色沉了幾分，終究還是自己的名聲重要些，她看向那婢女，喝道：“綠荷，還不跪下！”

綠荷在竹月說出那幾句時便已經知曉中計，如今見了林眉臉色，更是麵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下。

林眉衝沈知煙露出絲愧色：“煙兒，綠荷在我身邊被我寵壞了，說話向來是不過腦，你別與她一般見識。”

沈知煙聞言隻淺笑著搖頭，並不說話。

林眉眸子沉了幾分，一咬牙狠了心：“綠荷，以下犯上不分尊卑，按沈府家規，掌錮十五，周媽媽，你來行刑。”

沈知煙聞言眉頭微挑，眸子中閃過些有趣，麵上卻裝作擔心：“主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怕是不好。”

“家有家規，斷不能縱容，此次不罰，日後指不定要犯下什麼大錯呢，我首輔府向來是規矩森嚴，別說下人了，就是做主子的犯了錯，該罰一樣也得罰，煙兒你不用勸我了。”

這話一半說給圍觀眾人聽，一半說給沈知煙聽。

沈知煙心裏如明鏡一般，笑了一聲，隨即目光平靜的望向已經落淚求饒的綠荷。

周媽媽為難的看了林眉一眼，見林眉神色堅毅，便收回目光，閉了眼一咬牙便是一巴掌下去，隻是那一巴掌仿若觸碰，很是輕柔。

沈知煙輕聲開口：“主母，周媽媽終究是綠荷姐姐的母親，這樣豈不是害了人家母女關係。”

林眉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她也是不願因此事讓周媽媽與自己生了隔閡，剛想笑著順著這話下去，便聽沈知煙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竹月，你去，記得輕一些，別打壞了綠荷姐姐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林眉的笑僵在了臉上，竹月已經道了聲是，上前走到綠荷身前，下一瞬，清脆的巴掌聲便傳了出來。

每響一次，林眉的臉色就沉了一分，直至綠荷的哭聲響起，周媽媽再也控製不住，連忙拉開竹月，看著綠荷腫起來的臉頰，心疼不已，眼淚都掉了下來。

竹月回過身看向沈知煙：“姑娘，還差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