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發話了,大殿裏頓時鴉雀無聲,所有都在等喬南嶽的解釋。
喬南嶽沒賣關子,直接說道:
“官家,此僚隻說我喬家悔婚,卻不說明緣由,其實喬家乃是退婚,陳家子不檢點,見我女兒美貌便急色智昏,心起邪念,公然在臣家中調戲輕薄小女!”
“臣拿住他懲戒一番,難道不應該嗎?”
趙禦史欲反駁,然而他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呃呃呃”以示反對。
“胡說,陳老令公一身風骨,他的孫兒怎生這般無形狀?”
喬南嶽扭頭,說話的人是殿前司另一位都副指揮使,站他旁邊是都指揮使,包括喬南嶽在內三位副使的頂頭上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喬南嶽立刻就懂了,開口反駁道:“後人無狀,我也替老令公惋惜,怎奈事實便是如此,城中確實是有傳言,可這傳言都是在說陳晟的啊!”
“而趙禦史方才的話諸公都聽到了,顛倒黑白,因此臣才說趙禦史欺君罔上,忠奸不辨,搬弄是非!這不為過吧?”
喬南嶽一番話,條理清晰,況且城中的傳言稍一打聽就知道來龍去脈。
趙禦史其實也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但是朝堂上的事,真相不重要,隻要借了文武矛盾的大勢,讓文官們跳出來一起落進下石,即便是官家也無法保喬南嶽。
然而沒成想,喬南嶽竟直接在滿朝文武麵前打人,還突然能說會道,不但化解了彈劾危機,還把帽子給扔回來了。
豬頭趙禦史爬起身,呃呃啊啊一番比劃,皇帝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喬卿家,前麵朕姑且算你有理,可是趙禦史輕薄你女兒,這又是什麼說法?”
眼淚從喬南嶽眼眶中滾落,哽咽道:“此事、此事涉及小女名節,臣本不欲鬧得人盡皆知,就連陳晟,臣顧及兩家情義,沒有為難他,甚至還給他安排了回鄉的馬匹盤纏。”
講到這裏喬南嶽頓了頓,自家女兒算到了會有今日,特意叮囑過這麼說,可是好像沒有安排過這些吧?
若是真追查起來咋辦?
收回思緒,他繼續道,“可是他趙禦史在滿朝文武麵前把此事抖出來,小女的清白可不就被他毀了?這無異於輕薄於小女。”
聞言,趙禦史整個人都不好了,讀書人最在意的是斯文體麵,莫名其妙扣這麼大一頂帽子,再讓多嘴多舌的百姓瞎傳一通,豈不是黃泥巴掉褲襠,洗不幹淨了?
禮部尚書說道:“喬指揮,用女兒的聲譽做文章,不妥吧?”
“做什麼文章?你意思是我瞎編的?”
“非也,趙禦史說你殘害忠良之後,你說你沒有為難過陳晟,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沒有令人信服的證詞,著實無法判斷真假。”
這話說得在理,殿上百官各自站隊,眼看就要吵起來,喬南嶽正要說他有人證,卻見一位年輕人站了出來。
他躬身一禮,說道:“官家,臣能證實喬大人所言,退婚那天,臣的屬下見到陳晟騎著驛館的快馬向儋州方向去了,不像是有傷的樣子。”
喬南嶽抬頭望去,怔了片刻,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