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神色清冷,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於大人,若是剛才本宮用了你的桑葉,蠶子便會這般下場。”
親蠶是國之大典,如果皇後喂養的蠶子出現異狀,便是大凶之兆。
玉壺和香沁腿有些發軟。
元泓冷冷看向於同楠:“這是怎麼回事?”
於同楠跪下認罪:“臣不察,或許是禮官單獨清洗皇後桑葉後,粗心忘記擦幹了。”
如棠麵無表情道:“後宮嬪妃三十餘人,唯獨本宮的忘記擦幹了?”
哄鬼呢。
於同楠咬死道:“禮部粗心。”
“不管是否忘記,於同楠是禮部主管難辭其咎。”元泓沉聲道,“農為國之本,你既然不懂農,那麼便去戶部當個侍郎,先去學學農。”
麗嬪的臉色白了又白,父親從尚書貶為侍郎,是從三品變成了從四品。
高貴妃的臉色也不好看,誰都知道於同楠是高府的人,貶斥於同楠就是不給高府麵子。
元泓命禮部侍郎:“劉棟,你繼續主持大典。”
“臣遵旨。”
一個矮胖的大臣上前,想必就是劉棟。
劉棟大喜過望,本已接近五十,在仕途上沒了指望。誰料於同楠作死,空出了尚書的位置。
伺候好皇後,劉棟不遺餘力,恭恭敬敬完成了下麵的禮儀。
如棠點頭道:“劉侍郎不錯,辦事老道。”
元泓道:“既然皇後讚許,你先管著禮部事務。”
劉棟磕頭謝恩:“謝皇上,皇後恩典。”
親蠶禮後,帝後巡遊接受百姓讚頌。
黃色帷幕及腰,百姓在帷幕外,元泓和如棠在帷幕內行走致意,感受一陣接著一陣的歡呼。
高貴妃和麗嬪滿臉戾氣跟在後頭。
高貴妃低聲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晦氣。”
麗嬪帶著哭腔低聲道:“請高首輔為臣妾父親美言,父親被降為戶部侍郎,這如何是好?”
“偏生今日父親不在。”高貴妃氣道:“別哭喪著臉,大家都看著呢。”
麗嬪喪氣道:“嬪妾咽不下這口氣。”
“如今皇後正在風頭上,咽不下也要咽。”高貴妃邊走邊道,“等這陣子過了,再找機會對付她。”
麗嬪不情不願道:“是。”
萬民擁戴,山呼萬歲。
元泓低聲道:“朕感受得到,百姓是發自內心擁戴朕,全都是皇後的功勞。”
如棠眼睛亮閃閃,崇拜看著元泓道:“皇上是天之子,百姓愛戴天子,與臣妾沒有半分關係,反倒是臣妾沾了皇上的光。”
元泓滿意:“皇後謙遜。”
玉壺和香沁對視,主子又哄得皇上心花怒放了。
突然,黃色帷幕一角凸起,一條黑色的蛇閃電般遊進來。
站在最前頭的是元泓和如棠。
嬪妃們驚慌失措,有的尖叫,有的嚇得站在原地,有的甚至往後跑。
汪德海尖叫:“保護皇上,娘娘。”
元泓下意識擋在如棠的前麵,如山一樣的身影讓如棠感動。
那蛇遊得飛快,禦林軍在皇帝兩側和後方,來不及援手。
那蛇停在元泓跟前,黑紅鱗片閃著光澤,黑色的眼睛沒有半分感情,絲絲吐著紅色的信子。
這是一條毒蛇。
元泓倒退了半步,依舊將如棠攏在身後。
麗嬪眼睛閃光,若是毒蛇能將皇後咬死就好了。
誰料,就在毒蛇盤起來要發起攻擊的時候,如棠從身後的太監手裏取了一柄塵拂,掉過頭哐當砸向蛇頭。
穩準狠。
那蛇被砸得昏頭轉向,勉強向如棠撲來。
如棠手中的塵拂似乎長了眼睛,棍棍打到了蛇頭上。
那蛇頭被砸得血肉模糊,歪在地上不動了。
玉壺和香沁對視:燒火棍?
如棠拍了拍手,這塵拂似乎是桃木做的柄,手感不錯,硬度適中。
自己從前用燒火棍打死過一條銀環蛇,不如這個趁手。
宮裏的東西就是好。